那倒也不是,他家神君長得俊,在衆仙娥中頗有人緣,隻不過神君深居簡出,性情冷淡,衆仙娥都隻敢遠觀罷了。骥塵忙解釋道:“神君不必多慮。如今應聘的仙娥不多,大概是沒想到神君此次有意招收仙娥。此前能進得了玄冥宮的一概隻有仙童而已。”
神君又是目光一頓。若不是骥塵跟在神君身側多年,知他習性,定會以為神君此刻臉上的表情叫“神色大振”。隻見神君“嗯”了一聲,似乎漫不經心地提及:“本神君看百花宮裡的仙娥衆多,你把玄冥宮擇人的告示去百花宮門口也貼一貼。”
骥塵隐隐覺得此事不同尋常,不及細想,先點頭答應。神君轉身要走,停了停又回頭加了一句:“告示上再添一句。就說,本神君想擇個會釀酒的小仙娥。”
人間有個愛喝酒的狂人寫過: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百花宮中會釀酒的小仙娥也頗有幾個:菊花酒,桂花釀,竹葉青,杏花村……甚至有個小仙娥,說是抄來了個西天的方子,會制一種烈性白酒,曰龍舌蘭酒。三日之後,骥塵好歹多收了一沓百花宮來的申請文書。
神君翻看百花宮來的申請文書,卻仍舊眉峰微鎖,翻到最後一頁方才忽一挑眉:“這個叫晨歌的仙娥,說是在百花宮管梨林,你可記得是哪個?”
骥塵臉色一青,支吾道:“百花宮中仙娥衆多……”神君火眼金睛地橫了他一眼,他隻好老老實實地改口道:“……但守梨林的那兩個小仙娥我倒知道一二。一個是阿惠,另一個便叫晨歌。”
阿惠是素衣素裙的花苞頭,那晨歌定是那個同阿惠一道采集梨花的紅衣小仙娥。神君若有所思地點頭,骥塵覺得總算是摸到了一點神君的心思。自從上次渡劫歸來,神君飲酒就獨愛梨花釀。百花宮的阿惠擅釀此酒,給神君釀過幾回。上次阿惠新制了一個配方,送了司命星君兩壇,神君還眼巴巴地跑去司命那裡,把那兩壇子酒喝了個底朝天才肯回來。
可惜如今遞了申請文書的并非會釀酒的阿惠,而是晨歌。骥塵很貼心地問道:“神君可是想擇個會制梨花釀的仙娥?神君若是喜歡百花宮的阿惠……”
“不是!”神君神色一僵,一聲低叱。若不是骥塵跟在神君身側多年,知他習性,定會以為神君此時的表情叫“惱羞成怒”。如今骥塵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訝然望着神君,半天才想起來問:“那神君可要選這晨歌進玄冥宮?”
神君皺眉,看起來頗煩悶,一揮衣袖道:“罷了,此事過幾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