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還是一身黑的蔣言明從那個隔間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個綠色的抹布。
“我剛剛就在想,你說要不要給他工錢?他來這兒幹活,我們不給錢是不是不太好,雖然,也不是我們找他來的。”
秦遇說的什麼,顧傾之基本都沒聽。
顧傾之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蔣言明,有驚訝,也有無奈,還有很多的想躲的感覺。可是,他挺直身闆,很有底氣地邁步:“你……”
“你不冷?”
蔣言明的視線在顧傾之的身上,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穿這麼少,還騎着摩托車來,肯定是會冷的。
顧傾之忘記了剛剛自己要說什麼,竟成了個站在原地的木偶。
蔣言明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走向前幾步,在他的身前将這個厚很多的大衣挂在了他伸手就可以夠到的椅子上。
“要是冷了就穿上。”
雖然蔣言明知道現在的顧傾之肯定不會穿自己的衣服的,但是,他還是挂在那裡,讓他感覺到一點冷的時候就可以看到。
蔣言明是知道顧傾之要說什麼的,所以根本沒在他面前停留多久,最後擡眼看了下後就很快地收回了視線,扭頭走去了外面。
秦遇又湊了過來:“兄弟,他到底什麼情況啊,真看上你了?”
說完,他看了看顧傾之的全身,最後将目光留在他的臉上,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也不奇怪,你這長相應該是Gay喜歡的類型。”
顧傾之聽着就冒火,閉上了眼睛後睜開就聽見秦遇又說了一句:“不過,你應該對男的沒興趣吧?你哥我覺得你受不了這個委屈。”
“我受你奶奶。”
顧傾之斜眼看過去,咬着牙悶聲說了句。
說完,甩開秦遇的胳膊後,他就自己去台裡的空隙中亂忙去了。
那之後營業的時候,蔣言明其實都是在避着顧傾之的。他知道一對上眼睛,他就要說讓自己走的話,所以,他隻能偷偷注意他。
“老闆,這衣服是……”
四位客人來了,要坐的其中一個位置上挂着蔣言明的外衣。
顧傾之很快走了過去,将這個有些重量的外衣拿到了手上:“不好意思。”
這衣服上帶着獨屬于蔣言明的味道。
很清新,不是那種刺鼻的香味。
記得以前,顧傾之就問過蔣言明用的什麼洗衣液,他喜歡這個味道。
顧傾之将這個衣服放在了自己在台中經常坐的那個椅子上。可是,本随意放下後要走的人突然回了頭,重新拿起了這件衣服。
感覺挺貴的,還是别弄皺了。
所以,他将它挂在了椅背上。
很多個小時,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上,都是在各忙各的。
隻是,很多時候,蔣言明都知道顧傾之在做什麼。
突然,在烤串爐旁邊站着的顧傾之打了個噴嚏,雖然聲音不大,他很快用手捂住了,但在他側邊等着上菜的蔣言明還是聽見了。
顧傾之沒當回事,可蔣言明卻主動走了過來。
“你當現在什麼天?”
他擡頭,像是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蔣言明低着頭,語氣很淡:“穿個短袖和牛仔外套,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體好了,不會感冒?”
這話的意思顧傾之全都明白。
以前,他感冒就和家常便飯一樣,原因很多,他不愛穿厚重的衣服,喜歡在室外閑逛,打球,再加上點身體本身的因素。反正就是不管四季,他總是容易感冒。
蔣言明沒少操心。
在一起的時候,顧傾之靠在他肩上,頭上貼着寶寶退熱貼的那次,他說:“你不當回事,那是不是得考慮下我?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感冒我也跑不了,我沒你那麼容易好,每次感冒都發燒頭疼,要很久才好。”
他說得有些可憐,讓顧傾之這個誰話都不聽的人聽進去了。
現在,顧傾之的心情有點複雜,看着那張臉,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竟還心虛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我,跟你有關系嗎?”
他擡頭,就這麼迅速說了句,說完就走了。
真是奇怪。
顧傾之在心裡碎碎念。
顧傾之這人吧,強求是沒用的。就比如現在,他就是要凍死了,也不會再碰那個外衣的。
又是幾乎同樣的時間,客人都陸續走了。
“累啊。”
每天最後一桌客人走後,秦遇都會發出這種嚎叫。
桌子那裡,顧傾之靠在桌邊,他的頭發是有些長了,如果不是戴着眼鏡的話,現在的黑發應該就會戳到他的眼睛了。
“加微信嗎?”
顧傾之擡眼:“你不煩?我說了不加,不加,今天不加,明天也不加。”
蔣言明将手機收回,聲音變小了一些:“沒有你這樣的。”
“什麼?”
“我在這幫你們幹活,你是老闆,連一點工錢都不打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