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言明一點都不意外。
躺在床上後,他還是發去了一條信息。
【。:他回家了沒?】
一分鐘後。
【Maverick:回了啊,早就回了。】
【。:行。】
【Maverick:哥們,放棄吧。】
【。:不。】
【Maverick:6。】
第二天,蔣言明和公司的人一起去了一家名為“WAK”的科技公司。他們之間的合作其實早就定下來了,可在就要實行的遊戲中的設計部分卻有很多不能達成共識的地方。
蔣言明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當面把這些矛盾解決,将自己的想法說個清楚。
會議室裡,對方的負責人年紀有些大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自己和他們放在同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我們公司的立場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們當面來,我們也還是一樣,不會有什麼改變。”他翹着二郎腿,說這話時眼神飄忽,完全沒将眼前的這幾個年輕人放在眼裡。
蔣言明是這個遊戲的主要負責人。當時,【專屬】這個遊戲的方案是他提起的,後續的跟進他一點都沒離開,很多決策都是由他來定的。
這個遊戲如今如此受歡迎他功不可沒,所以,他不能讓任何人毀了這份成功。
蔣言明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明明是很年輕的人,但卻有着獨一無二,壓迫性的氣勢。
他不同他,話語之中明明是尊重的,可卻有不容反駁的感覺。他坐着,身體沒靠着沙發的椅背,半擡着頭,眼神淩厲:“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說得很明白了,我們出方案,你們提供技術支持,不插手我們的設計和想法,那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還有,我約的是你們的總負責人,不是你。”
那男人身邊站了個秘書,她在聽到這話後就開口說:“我們李總他……”
誰知,話剛開口,男人就急了,蹭地回頭,大喊了一句:“我讓你說話了嗎!”
這聲音在房間裡回響,那位女秘書被吓得後退了一大步,差點跌倒。
代希看到這沒忍住,在蔣言明的身後厲聲開口了:“你喊什麼喊。”
商子瑜輕扯了下她的衣袖,可她哪是個能忍住的人,這人嚣張和輕蔑的樣子已經讓她不爽很久了,站在這裡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繼續說:“你是不是當我們好欺負?我們是來和你們總負責人商量的,你就是一個聽命令的,能決定什麼,憑什麼在這裡和我們吱吱哇哇的。”
蔣言明倒是沒什麼反應,沒有想制止代希的想法。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中兇狠,直愣愣地瞪着站在沙發後面的人:“操,你個婆娘說誰呢!”
這時,蔣言明站起來了。他很高,站起來後将那男人擋了個嚴嚴實實,自然也讓那眼神止在了此處。
他穿得正式,低頭望着,緩緩開口:“我會和你們總負責人溝通,就不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男人徹底被激怒,隻能靠嗓門取勝:“你們是真拿自己當回事啊,我們和你們合作那是給你們臉,你們還要求這要求那的,還真以為自己弄了個遊戲出來就多牛逼了是嗎!我的意思就是我們李總的意思,要麼按我們說的來,要麼就取消合作,你們别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了。”
蔣言明一直擋在其他人的身前,眼神淡定地看着這樣一個狂躁的男人。他不緊不慢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夾:“那就取消,我們也不想和沒有信用的人合作。”
男人笑了,在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喊了一句:“除了我們公司,我看還有哪家敢和你們合作!走出這個門,你們可别後悔,再回來,跪地上求我都不好使。”
蔣言明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沒轉身,半回頭,不屑争辯:“該後悔的是你們。”
走出了公司的大門,剛剛還一臉氣憤的商子瑜就開始擔心了。上了車之後,他問:“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再約他們李總談一下,說不定,這就是那個孫子自己的意思。”
蔣言明還是坐在前面,他的手中還拿着準備充分,卻沒被打開過的文件夾。他沒有遲疑,在來之前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不用了,直接聯系法務那邊吧。”
商子瑜很快湊前:“那我們現在能怎麼辦,不和他們合作了,那還能和誰合作?我們這時間挺緊的,既要控制預算,又要盡快處理好技術上的問題。”
真是,越說越覺得糟糕。
坐在他身邊的代希早就氣紅了臉,可他說的話也讓她立刻擔心了起來。
蔣言明已經發出了一條微信,擡頭後說:“晚上你和我去一下萬騰科技公司。”
“啊?”
他繼續說:“我和他們的老闆認識,來之前已經聯系過了。晚上我們和他吃個飯,說一下我們的需求,看看能不能讓他們來做。”
“我去,你還認識他們老闆啊,怎麼沒聽你說過?來之前就聯系了?所以,你早就知道這單談不成了是嗎?”
蔣言明說:“嗯。所以其實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和他們談,就是去萬騰,順便看看能不能借幾個技術人員過來。”
商子瑜愣了下後比了個大拇指出來:“牛,那你不早說,害得我擔心了這麼久。”
代希忽然開口:“蔣哥,就你們兩個去嗎,我能和你們一起嗎?”
“不用了,這件事我們兩個去就行。你和剩下的人這幾天去那些地方看看,拍些素材回來,然後看看能不能大概構思下地圖和服飾設計。”
工作為主,代希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麼,她點頭:“好,我們下午就去。”
商子瑜說了句:“真得多招招人了,這什麼都我們親自來可不是回事啊。”
代希立刻說:“招得招,但也别什麼人都招,到時候什麼都弄不明白,還得改來改去的,更麻煩。”
“你要求那麼高,誰能做好啊,這種事都你自己來,也不嫌累。”
她說:“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要什麼。”
回到酒店短暫休息了兩個小時後,代希他們就出發了。
蔣言明和商子瑜是将近晚上六點的時候才出去的,那一頓飯他們吃了很久。商子瑜愛喝酒,陪萬騰的老闆喝了個盡興。這個老闆的年紀也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
“今天就吃好喝好,明天你們來我公司,想做什麼我都能幫你們。”
商子瑜又舉起了酒杯:“季總爽快,敬你!”
蔣言明對啤酒過敏,再加上他本身不喜歡酒,所以這些年在應酬的時候,他都說自己對酒精過敏,隐瞞了可以喝白酒的事情。
他喝的白酒都是有次數的,多半都獻給了大學的那幾年。
季楓看向了蔣言明,喝了很多杯白酒的他還是清醒的:“價格你出,條件你開,但我有個要求啊。”
蔣言明很快說:“你說。”
“那幅畫,你得給我,我老婆惦記着呢,她看到了一定很高興。”
“行,我帶來了,明天就拿去給你。”
季楓笑出了聲,指着他說:“你這人啊,算計好了是吧,連畫都給我帶來了。”
蔣言明自然是算好了一切,不然也不會大老遠的把那幅畫帶來。
回去的時候,商子瑜問蔣言明和季楓是怎麼認識的。
“我大三的時候開了畫展,在那裡遇上的。那次,他女朋友買了我的畫,所以就加了聯系方式。”
他的女朋友如今已經是他的老婆了。
“這樣啊,那他說的那幅畫是什麼?”
“那個畫也是他女朋友看中的,他說過很多次了,但我不想賣。”
“啊,那你就這麼送出去了?”
蔣言明點頭,也沒覺得多麼不舍,曾經的作品現在幾乎都不在了,都被他大三那年為了創業而賣出去了。
記得那時,季楓還把名片遞出去,笑着對大三的蔣言明說:“以後還開畫展的話聯系我啊,畢業後如果想找工作的話,來我公司看看。”
但蔣言明後來就沒和季楓聯系過了。
因為,畢業之後的他很少再碰畫筆了。一旦拿起畫筆,想畫的就隻有一個。
那是,不可能售賣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