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發水我用了,屬實是好。”畢鳳開始磕起瓜子,推了一盤到柳予安跟前。“這比我先前用的好幾兩的都好。”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知道你不想一錘子買賣。姐姐我也想來筆大的。”
“方子你賣我,我自己找人做,往後五年安平縣賣出的每一罐,淨利抽一成給你。”畢鳳看似雲淡風輕地提出來這個方式。
柳予安對于做生意實屬一竅不通,大約摸了一下,估算着畢甯振給的一年能靠這方子淨收三兩得賣多少罐。
畢鳳見柳予安默不作聲,繼而補充道:“抽一成很多了,你找不到比姐姐我這合适鋪子。我這人員,運輸,保存之類都是成本,給你的可是純利。”
柳予安大概也清楚,什麼時代,實業都不容易。但講價是人的本性,不管你是否精于算計,總筆在既定的出價上還上那麼一筆。
“畢姐,能賣的量不好說。”畢竟這鋪子賣的外來稀罕物多,跟洗發水的也就香胰子,還不知每年售量。
“十年吧。”柳予安大氣不喘地為嗷嗷待哺的甯家謀福利。“我家全是老弱婦孺,目前沒收入來源,我得給孩子們多個保證。”
物美價廉的日常用品,怎麼也能賣出去吧,柳予安内心惴惴不安地安慰自己。
畢鳳被噗嗤一下逗笑了,喝了口茶水:“小美人兒,我還以為你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真是不在乎這身外之物呢。”
“畢姐……”我不是傻。
“十年太長,就五年。但是,”畢鳳強調了一下轉折。“但是我給你每年保底五兩。”
相當于一個方子至少賣了二十五兩。柳予安心想道。這比直接賣方子能高出近五倍。
“怎麼樣,姐姐這可是很有誠意了。”畢鳳不再嗑瓜子,擦了下手,抽出來早就拟好的契約,去到一旁高櫃上拿了筆墨。“簽了就去證人那過個證。”
柳予安思考時總是面無表情帶着不近人情的疏離感。
畢鳳眼裡看去誤以為對此約定内容不滿,她收起商人的精明眼神,帶上了慵懶的語調:“予安,小美人兒,姐姐我都為你的石榴裙折了腰了,這買賣要是換了别人,我可鐵定是不願的。”
“如果美人兒還嫌少,不如賣身吧,姐姐買了你……”畢鳳又擰上了這股無賴勁。
“畢姐,我簽。”
畢鳳意料之中地挑了下秀眉,啧地笑了一聲:“乖~”
柳予安在簽約人處寫了自己姓名,受益人處填上了甯簡。契約一式三份,買賣雙方及見證人處各執一份。
契約五年,每年年底分發。
柳予安對于抽的成并不抱太大希望,畢竟這鋪子中……嗯……隻盼保底的那份。
契約不出半個時辰便過了證。天還未到晌午。
畢鳳眉眼一彎,似是又冒出了什麼念頭:“美人兒,你要不要來我這做活。”
“你不是說沒收入來源嗎,來我這啊。我這鋪子就小這一人,之前的夥計去隔壁縣入贅了。”
“我一年也就回來待個三五天,來新貨的時候小這一個人也忙不過來。”畢鳳強調道。
柳予安實屬摸不清畢鳳的用意,又覺這個邀請似乎也不錯。
“聽小正義說你住得遠,這樣,每日你來四個時辰,午時和小這一樣,管一頓飯。”
“每十日輪休一次,每月工錢三錢。這個得說明白,你的工錢比小這低一錢,不是姐姐偏心,他每日五個時辰。”
畢鳳功成身退:“姐姐今日下午便走,用工合同我讓小這做好,你想好的話明日便開始來。”
柳予安頂着日頭回了大柿子樹村的“家”。正趕上晌午飯,飯桌上說了洗發水的保底五兩,讓甯振大松一口氣。接着又講出在鳳祥閣做工的意外之喜。
幾日前随着衆人疲于奔命的柳予安,随着黃土“家”帶來的安全感,變得有了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