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
“俺明日一早就去,争取早點回來,恁一個人在家,可行嗎?”
齊霁張了張嘴,剛想回話,周玉卻又突然出聲,打斷了二人:“我明日可以過來看着他。”
芽芽眼睛一亮,又很快浮起猶疑:“可恁不是忙着準備秋闱?不會耽擱恁功夫麼?”
周玉别過臉去,輕哼一聲,耳尖在陽光下泛着微紅:“橫豎在哪兒念書不是念,我明日帶着書過來不就行了。”
屋檐下忽然掠過一陣穿堂風,齊霁垂在肩頭的麻花辮被吹得輕輕晃動。他望着兩人之間流轉的眼波,忽然伸手,拽了拽芽芽的衣袖:“其實我一個人也……”
“沒你說話的份。”周玉眼神刀地上子似的投過去,齊霁被他瞪得一時愣怔,半截話堵在喉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會早點過來。”
話音剛落,周玉便站起身朝外走去,芽芽本來還想叫住他吃個午飯的,可還不等開口,少年已如風一般從視線之中消失了。
芽芽手指無意識的絞着衣袖,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回過身去,卻剛好對上齊霁那雙清澈的眼眸。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勉強對着少年勾了勾唇。
“沒關系的,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不會給…不會給周玉添麻煩的。”
見她笑,齊霁也對着她露出一抹笑容來。
芽芽隻覺得心髒一跳,臉頰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她匆匆别開視線,就慌裡慌張進了柴房。
“俺去拿工具來雕木頭咧。”
天剛一擦黑,拐杖便已經雕的有七八分模樣了,芽芽抱着木頭和刻刀,始終背對着房門坐着,仍然能感覺到背後傳來的灼熱視線。
她有些不适應的回過頭去,齊霁卻立馬垂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玩自己的頭繩。
齊霁雖然看着年齡不大,但身段已經與旁的成年男子無異了,那麼大塊頭一個人縮着腿弓着背坐在小小的蒲團上,模樣看着十分的滑稽。
芽芽忍住自己笑出聲的沖動,目光落在他的辮子上。
“喜歡不?”
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她在講話,齊霁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擡起頭,眨了眨他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眸。
“嗯?”
“俺是問恁喜不喜歡,那個頭繩。”
芽芽抱着木頭走過去,在齊霁旁邊坐下,指了指他發間的紅繩。
“雖然給恁的這根沒小玉的那根新,但這根其實對俺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呢。”
“是什麼呢?”
齊霁長睫輕顫,雙眸倒映着芽芽盈滿笑意的臉。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長着小雀斑的臉頰上起了一層紅暈。
“是俺第一次行醫救人,收到的禮物呢。”
“當時俺在路邊救下了一個中暑的小女孩,她好了之後,就把自己的頭繩送給俺咧,俺一直舍不得戴,就放在匣子裡藏着。”
殘陽逐漸被夜色吞噬殆盡,芽芽那張尖尖瘦瘦的臉幾乎要隐入夜色,令人看不真切。
“今天俺就把它送給恁了,恁比我更适合它。”
“為什麼?”
齊霁一錯不錯的注視着面前的人,說起來,他發現芽芽好像還真的從來都不戴任何飾品,連一根發簪也沒見她簪過,平時也都是用黑色的發帶束着頭發,為什麼明明有卻舍不得用呢?
“哎呀……”芽芽像是很不想提這個似的,别開了臉去,但沒過一會兒,她還是梗着脖子轉過頭,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半自嘲道:“就俺這頭發,稻草似的,綁那麼漂亮的頭繩多浪費呀,還是恁的頭□□亮,又黑又亮的,什麼樣的頭繩綁在恁的頭發上肯定都會很漂亮。”
“就這個呀?”
齊霁噗呲一下笑出了聲,芽芽看着他彎彎的雙眸,一時不解,剛剛冷下去的臉唰的一下又紅了。
“恁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