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率眼神幽幽地盯着她，謝知之毫無愧疚地回看。

就算沒有裴率一時興起要給系統講故事這一出，她也會找時機宣布這項日常任務的。這本就是她列下的學習計劃之一。

不過既然裴孔雀主動提到……謝知之繞回了被她打岔之前的故事，追問道：

“孔雀發現野豬幹這種事之後，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否則前一晚，賈周應該不會假借開玩笑之名，惡意在樓梯邊緣狠推裴率一把。

這太顯眼了。

他那種卑劣小人，幹壞事也會選取明面上撇清自己、暗地裡使壞的方式。偶爾膽敢和人正面起沖突，那對象一定會挑的是他能壓制的軟柿子。

當初裴率能成功強迫賈周和他換座位，就有反向利用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依舊矮胖的賈周大概率仍打不過裴率，但還是在公開場合動手了，不符合他過往的人物性格。除了裴率和他後續還有很深的結怨之外，謝知之想不到其他可能。

“噢，那個啊。”

裴率盯着系統和謝知之一模一樣的臉，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起來。

——他過去從沒和謝知之提過這件事，一方面是怕影響她備考的心情，另一方面就是事後想起自己的行為也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好像也僅限于如實告訴謝知之時，他會比較不好意思。

裴率避免和系統眼神交彙，隻盯着她耳畔的空氣道：

“……之前講到過，孔雀和大鵬鳥關系很好啊。”裴率又強調一遍，“所以，意外發現朋友名聲被小人野豬暗地綁架的孔雀，義憤填膺，挺身而出，還有什麼詞？嗯，見義勇為……”

聽出了他不想詳談的回避之意，謝知之直接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你不會揍了他一頓吧？”

“沒有。”裴率立即正色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那天下午的裴率雖然生氣，但是尚有理智，重重敲了敲賈周他們教室的門，打斷了裡面人的滔滔不絕。

“打斷一下，請問你們是在讨論小謝嗎？”他甚至禮貌地用了“請”，很給他們面子。

但是賈周一看清從教室門口探頭的他，臉色立馬大變。因為被驟然打斷而瞬間安靜的其餘人，眼裡倒是他常見的驚豔。

賈周還沒來得及反應，已有好事的男生很快響應：“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裴率其實有很慎重地考慮說辭，他第一反應這種時候最師出有名的身份當然是“男朋友”。

但他既然想得到謝知之不會樂意背地裡還被賈周以“喜歡的人”牽涉，也同樣清楚：他如果用這種暫時還沒落實就算“假”的名份出頭，也差不多的卑劣。

因為那本質上都一樣。她不會喜歡能和一個不喜歡的男生劃清界限，靠的是已經和另一個男生确立名分。這樣被尊重的，始終也不是她自己的心意想法，而是她歸屬于誰。

裴率冷冷盯着賈周：“小謝是我的好朋友。路過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讨論，我感覺有必要替她澄清一下。”

“她和賈周聯系都沒有，你們别在背後亂猜還有什麼關系了。”

賈周的同學中有反應過來裴率言下之意的，不動聲色地離賈周遠了點。

或許是衆目睽睽之下被公然揭穿的羞惱給了賈周無恥的勇氣，還敢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也說你們隻是‘朋友’了。感情的事可不是什麼細節都會和異性朋友說的……”

“那我補充一下，”裴率挑眉打斷他，“我們應該暫時算‘好朋友’的關系吧。我還在追求她的階段。所以請你也不要在背後先亂說誤導你的路人同學們，以免造成别人對她不必要的誤會。”

賈周臉都漲成豬肝色：“那也是公平競争。你有什麼身份在這居高臨下地審判我是亂說？就憑你長得帥？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又不是看長相，而是看人品……”

裴率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教室窗上自己的倒影，陳述事實：“就憑我長得帥。當然，這也隻不過是拿到了被她挑選的入場券而已。”

“可是你顯然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裴率眼帶憐憫地看他，覺得賈周氣人到了可笑的地步：“你說你喜歡她，卻連她的喜好都不清楚嗎？”

“她很明顯重度顔控，而且厭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