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棠之這周也換過座位,坐得離窗戶遠了一大組。她的同桌是個短發女生,兩人的關系看起來或許談不上親密,但互相禮貌友好的氛圍還是很足的。
她前後左右的同學課間也都有和她拿着練習冊交流。
——看起來都算是健康正常偏好的同學關系。
謝知之先前和裴率介紹遊棠之早戀情況時,沒想過要解釋得非常具體詳細,畢竟那多少涉及她朋友的隐私。
事實上,遊棠之高考後曾經在她面前發表過“如果不是那個男生和謝知之,她甚至想過割手腕,但是真的太痛了,下不去手”、“二中的高中生活是全然的黑暗壓抑,那男生是唯一照亮她的光”……諸如之類的極端言論。
謝知之最不能理解的點也在于此:無論是她就讀的嘉棠市一中,還是遊棠之在讀的山月區二中,作為公立學校,管理都比她們當初嚴管手機——到校就由老師代為保管,周末放學才歸還的私立初中寬松很多。
她們整個高中時期,幾乎可以算是天天都有聯系:在中午午休的時候互發手機短信,在下晚自習後線上企鵝聊天……更别說周末偶爾還會電話聊天,寒暑假見面。
可遊棠之高一高二從未提過在校生活學習的狀況有異。等高三那個男生冒出來,她之前的生活就突然變得相對不幸了?
這就是謝知之現在每次一看到遊棠之就忍不住想湊近觀察一下她情況的原因。
可惜裴率成績太差了不在一班,無法近距離觀察。而宿主身邊六米的限制範圍,又讓她不可能脫離裴率自由活動。
眼見最近裴率的狀态比她剛來的第一天有所提升,學習、社交、課外活動……各方面都有積極向好發展的苗頭,謝知之就順勢決定将遊棠之這邊的觀察計劃也盡快提上日程。
當然,現在少不了宿主的配合。所以她決定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對裴率也好一點。反正“靈魂寄宿”項目期間在他軀殼裡掙的錢,她也帶不回去,不如拿來交換宿主裴孔雀的人情。
何光塵終于走出了辦公室,看臉上洋溢的陽光也知道已和班主任談妥下節自習課的訓練。
“走走走!回去通知其他人,這次調換座位都要麻煩同桌或者朋友了。”
上星期五換過座位後,何光塵就不坐裴率前桌了,之前,全班就他那一桌,始終在教室最裡側的最後一扇窗戶前固定不動,前方和右方的同學每周流水般來去。
不過,現在是兩桌了。
裴率扔掉手中被掐成好幾段的無辜小草:“走了。”這一聲倒是對系統說的。
謝知之輕盈地飄在他身後,落後一米左右的距離。
回班級的路上,何光塵這才注意裴率新添的手表,誇獎之後兩人就順着手表的話題繼續聊了起來。
他們交談的空隙,0807号提醒謝知之:“用戶,之前何光塵在辦公室耽擱了一會兒,是因為五班班主任在向他詢問裴率近期在和同學相處的表現情況。”
謝知之覺得有點奇怪:“班主任這麼關注裴率的嗎?”
一般情況下,班主任不該刻意逮着一個學生詢問另一個學生的情況吧?都是學生,平等地來上學,誰沒事會特意關注另一個同學的情況呢?
除非之前就有“好帶差”“一對一幫扶”之類的任務,這個她倒是很熟了,這方面曾有過豐富體驗……但就謝知之這一個多星期以來陪裴率上課的觀察,五班也不像有這種組合設置。
她将聞言觸發的“何光塵表面上是社交小天使,實際是班主任埋在班裡的小報告卧底!”的奇怪設定趕出腦海:“那他怎麼說?”
“何光塵自然說的都是宿主好話。”0807号道,“然後班主任就透露了半期考試以後,将在考慮成績的基礎上,把全班打亂編成學習小組的計劃。”
“學習小組……”這熟悉的形式,謝知之沉吟片刻,“你說,我們宿主……他有可能弄個小組長當當嗎?”
“冒昧地好奇一下,是别人送你的表嗎?”何光塵忽然問。
“這都能看出來?”裴率試圖不動聲色地避開“送禮人”的話題。
“感覺你不像會喜歡戴表的性格……”
前方兩人的對話隐隐傳來。
0807号話鋒一轉,不答反問:
“用戶,你知道手表大概率是不能帶進高考考場的吧?考室和教室通常也有内置挂鐘供人參考……送宿主手表,真的隻是為了培養計時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