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松了口氣，放下擡起的手，握着射釘槍的手略有些顫抖，001上前來叫他：“主人，你……”。

沒等001說完顧瑜便打斷它：“我沒事。”随後起身收拾屍體。顧瑜将一具屍體擡起，拖着走到樓梯間的窗前，打開窗戶，沒有一絲停頓的将屍體從窗戶丢了出去，随後又回身搬起另一具，001也幫他擡起屍體。貓崽太小幫不上忙，隻能跟在顧瑜腳邊轉來轉去，顧瑜卻沒注意到它，貓崽不由頻頻擡頭觀察他。

直到處理完屍體，還有門口的痕迹，顧瑜都是一如往常一樣，最後進到家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一處。貓崽撲進顧瑜懷中陪着他，001也在他身邊，好一會兒，顧瑜才開口：“我早就想過這一天會到來，卻沒想過這麼快，而且下了手我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适，我是不是很壞啊001。”

不等001回應，顧瑜又開口說：“我隻是沒想到，殺人會那麼輕易，就那麼輕松的那些人就全死了，甚至比我第一次殺一隻喪屍所要用的時間還少，殺人比殺喪屍還容易。”

001頓了頓卻不知道怎麼安慰顧瑜，它現在還理解不了人類複雜的心情，所表現出的也隻是模拟而已，隻能開口說：“才不是呢，主人，我們也是自保啊。”

顧瑜扯起幾分笑容，把臉埋在貓崽毛絨絨的肚子上，往常不允許顧瑜埋它肚子的貓崽這次也沒有掙紮，一人一貓一機器人依靠在一起，直到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顧瑜猛然站起，恢複往日活力，和001商量怎麼修複外面的那扇門，001也積極的回應着，好像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過了會，貓崽被吵醒先是滿身毛炸炸的呆愣着，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着就是一副被狠狠蹂躏過的樣子，貓崽卻沒注意自己的形象，被恢複往常樣子的顧瑜所吸引撲了過去。

顧瑜先是接住貓崽，看着貓崽扭來扭去向他撒嬌的小模樣，然後忍不住擡起一隻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能，不能笑出聲，要不貓崽準會炸毛的，雖然它現在可能已經炸無可炸了。

“噗嗤～哈哈哈。”

顧瑜最後還是沒忍住，從嘴唇間漏出一聲氣音，之後便更憋不住笑出了聲。貓崽本來疑惑的看着顧瑜奇怪的動作，聽到這聲笑，才後知後覺看向001顯示屏中自己的倒影。

毛發潦草，四處支棱着，這是他嗎？貓崽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擡爪晃晃，倒影也擡爪晃晃，又甩甩腦袋，倒影也甩甩腦袋，這才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它，它剛才就是頂着這幅樣子向顧瑜撒嬌的嗎？

貓崽不敢置信，貓崽呆滞，貓崽惱羞成怒。

看着貓崽瞪着自己，連眼睛裡也好像燃燒着怒火，顧瑜忙停下笑來安撫貓崽給它梳毛，卻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笑出聲，隻在貓崽狐疑的轉頭看向他時努力憋住笑聲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貓崽：好像時不時有笑聲，又好像沒有。

終于梳好毛後，貓崽又是一隻可愛精神的小貓了，貓崽從新昂首挺胸矜持傲嬌起來。卻在001投屏出它剛剛模樣的照片時瞬間破功，喵嗚咆哮着沖向001，大膽001竟敢破壞它勇猛威武的形象。

顧瑜笑着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拉開一部分窗簾讓陽光打進來，屋裡瞬間明亮了些許。最後，直到外面高處的雪塊兒滑落砸在地上，001和貓崽被這一聲驚到，兩隻才停止了打鬧。

顧瑜湊到窗邊，在這裡可以看到昨天扔下去的屍體，明明這麼遠看不清楚的，顧瑜卻覺得自己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那些屍體的每一根骨頭，骨頭上的皮肉早已被喪屍啃食殆盡，隻殘餘一部分骨頭在那裡，頭骨上的兩個骷髅仰面朝上，讓顧瑜有一種和骷髅對視了的感覺，臉色不禁晦暗些許，卻又很快調整好心情。

旁邊001發出聲音：“主人，雪化的速度好快。”

顧瑜被吸引注意，看向四周，果然很快，昨天還牢牢扒在牆壁外面、各種突出的小平台上的雪，現在都已經不見了，有的似乎是雪剛化泛着點水色，卻又很快變得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