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提點一二吧。
越妃笑着歎了口氣,道:“你二人還有幾日才成婚,按照民俗,這成婚前的一個月是不能見面的。你倒是好,天天往人家何将軍府上跑。你那點子心思誰能不知道?就這麼幾天了,你還不能忍忍嗎?往後的日子那麼長,等進了你的府邸,你每天想怎麼看怎麼看。怎的就這一時半刻便等不了了?”
三皇子愣了愣,沒成想母妃說的竟然是這個。
不過,旁人不知曉,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自雍王之事結束之後,何昭君整個人便進入到了一種奇怪的狀态,她看似與之前無異,其實毫無求生之念。好幾次他遠遠望着她時,總覺得她仿佛傳說中的廣寒仙子,下一秒便要羽化成仙了。
可,他看上的人,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他都得緊緊抓住給拽下凡來。
對于何昭君,他是絕不會放手的。
“是誰一時半刻都等不了啊?”
一衆宮人紛紛跪拜,原來是一向哪裡有瓜哪裡吃的文帝來了。
子端一看自己這個也不怎麼着調的父皇,心裡便泛起了嘀咕,看來今日要帶走自己的新婦隻怕沒這麼容易了。
越姮一見文帝,便拿眼神瞥了瞥這個正跪在地上頭鐵的兒子。
“喲!讓朕看看這跪着的是何人哪?”文帝一本正經地彎下腰歪着個腦袋,直把越妃看得發笑,“這不正是朕的老三嗎?你這不是馬上快成親了嗎?成親的事宜可都準備妥當了?怎的跑到你母妃這裡跪着了?”
三皇子看着這倆天天撒狗糧的父母就氣不打一出來,剛張口準備告狀,就被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截。
“讓朕猜猜啊,莫非是你家新婦受不了你一天到晚垮着黑臉,被你吓跑了?”
不說還好,一說三皇子的臉更黑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臉色!”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文帝一看兒子垮起個臉,立馬進行指認。
越妃再也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父皇!”子端對自家這對父母真的是忍無可忍,當下跪也懶得跪了,直接站了起來,朝着文帝道:“子晟看上樓家的新婦,這會子正蹲在城外逮人,你都不去管管!我來母妃處帶走我自己的新婦,名正言順,您倒是來得巧!”
“啊……子晟哪……”文帝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胡子,擺擺手道,“他不是說去城外巡邏的麼?怎麼會是去尋樓家的新婦,你這純屬無稽之談。”
一看自家這個父皇偏心偏得沒了邊了,當下隻能拿出殺手锏。
“我聽聞母妃原來當初是不願嫁與父皇的……”三皇子黑着臉說起來。
“咳咳……”這個話一開頭,文帝的嗓子就開始不舒服起來,咳嗽不止,“啊……那個……子端啊,是這樣的啊,父皇作為過來人,還是給你提點幾句吧。”
文帝湊近了子端,低聲在他耳邊道:“你母妃說得對,你啊,切莫急于這成婚前的一時半刻。這幾日,你且……好好養好身子!”
最後四個字,文帝說得又重又緩,簡直意味深長。
語畢,文帝便重重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
“嘶……”子端倒吸了一口涼氣,當下疼得直抽抽了起來。
“怎麼?是上次在馮驿郡受的傷還沒好嗎?”文帝有些意外,想來自己下手的輕重自己還是知道的。再說了,那一戰這家夥實在是個皮肉傷,按理說,這會子也該養得差不多了才是。
文帝沒看出來,越妃自是心知肚明。
這真是應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正想着,屏風那頭便探出個小腦袋,隻見何昭君小心翼翼又關切地朝子端的方向望了過來。
文帝一看越妃的表情,便知自己這兒子是得了自己的真傳。
子端剛想朝何昭君的方向過去,文帝就像如來佛摁住了孫猴子一樣,一把把子端摁住,高聲道:“快!叫孫太醫來給三皇子瞧瞧,這麼久的傷了,怎的還是沒好?”
三皇子當即翻了個白眼,但眼見越妃往前一步,恰好擋住何昭君看他的視線,他心下歎了口氣,看來這對父母今天就是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罷了,将計就計。
“父皇,那兒臣今晚就宿在宮中了。”
“啊,好,宿在宮中就宿在宮中。難得你母妃也好好看看你。”文帝笑笑,心想:臭小子,你宿在宮中不是一樣有人管着你,且叫你看得見摸不着!
父子兩人心思各異地互相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