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晦或是磊落,人隻要能先活下來,用什麼手段又要什麼緊呢?
另一邊的萬府,萬萋萋一臉委屈地坐在萬老夫人身邊,不高興地撅着嘴。
萬老夫人卻是樂呵呵地指揮着萬夫人端茶倒水。
“大母啊……”萬萋萋嘟囔道。
“你啊,都是我們平日裡給你慣的。這回,你得自己好好想想,你少商妹妹這個事兒,究竟誰才是解決了事情的關鍵?是你在旁邊喊的那兩嗓子?還是何昭君從她們身上拿到了證據?”萬老夫人笑着看着萬萋萋。
“她……她那也是運氣好罷了。若不是我喊住她,她人都要跑了!如此膽小怕事,怎麼算得上姐妹?”萬萋萋不服氣。
萬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萬萋萋的腦門,道:“就你這腦子,以後看來隻能尋戶簡單人家嫁了。你好好想想,怎的那麼湊巧就被你看見了?怎的你就恰到好處的喊住了她?怎的她又恰好走到了别人身邊,又恰好發現了這物件呢?”
“大母……您這意思是……她連我都算計進去了?”萬萋萋不敢置信道。
萬老夫人老神在在地接過萬夫人奉的茶,低頭喝了一口,沒回答。
倒是立在一旁的萬夫人感慨道:“小小年紀,就心思如此缜密,實在叫人害怕。”
起先對着萬萋萋還是笑着,一聽萬夫人這話,萬老夫人立馬冷下臉來,大罵道:“婦人之見!難怪也見你難成大事!”
萬夫人被萬老夫人一訓,立馬噤聲,不敢再多言。
萬老夫人狠狠白了萬夫人一眼,語重心長地對萬萋萋道:“萋萋,正所謂将門虎女,你這兩個小姐妹都很好。程娘子的父母皆是磊落之人,所以你少商妹妹為人也性格磊落,愛憎分明。不過,這何娘子卻是有些奇怪,何将軍家風嚴謹,但是甚少歸家,早年聽說這個何娘子被養得性子驕縱乖張。可我聽你這一說,倒是覺得,與傳言相去甚遠。”
“可她膽小怕事,不夠義氣。”萬萋萋還是不高興。
萬老夫人拍了拍她腦袋,道:“怎的和你阿母一般如此沒見識!你且仔細想想,這物件必定一開始就在這何昭君身上,故而程少商才敢大膽要求搜身。何昭君身上揣着物件,又怎好如你一般招搖着去鬥嘴?萬一被人揪出來一起搜身怎麼辦呢?她分明是在等程少商自己扭轉局面,如若不是三皇子出現,王家那幾個肯定是要掉層皮的。眼見形勢不對,何昭君一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演了這出戲,可謂所有的風險她都一力承擔了。若是沒被發現,那便是程少商赢了。可若是被發現了,她何昭君能讨得了好嗎?如此心思缜密又有勇有謀的女娘,才是你值得結交的朋友。你啊,腦子裡就幾根粗線條,你看看你往日和王家那幾個吵架,哪次能吵赢?這次若不是何昭君,就你和程少商加起來,也一樣吵不過王家那幾個。”
被戳了心窩子的萬萋萋默了。她大母一直都是個睿智明理的長者,偌大的萬家,若不是她這個大母,也支不起今天這個勢力,縱使是在朝為官的阿父,對大母也是言聽計從。萬萋萋自知大母說得在理,她一貫又是個豁達的性子,一想通,便很快又快活起來。
“看來真是我錯怪昭君妹妹了。那……大母,過幾日的宴會,我可以下帖子邀請她來嗎?”
萬老夫人笑了,道:“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