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綠腰當真得了賞,各自心裡的小算盤便噼裡啪啦開始敲了起來。
這個題在問在青樓,看似尋了個好門路,其實卻最難答。
青樓本就是個迎來送往的買賣地,販的是男女事,但到底關不關情,隻有各自自己知道。
原本大家一陣嗡鬧,漸漸卻聲量小了下來,窸窸窣窣的,幾近于無。
此時,莫說是何昭君,便是何靖雲也奇怪了起來,看着眼前的衆女子,瞥了眼老鸨道:“金媽媽,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說……你閣子裡的姑娘搞不定男人?”
“哎呦喂,我的小爺,這是哪裡話哎!”老鸨趕緊上來解釋道,“您這可就戳了我們姑娘的心窩子了。我們這地兒您又不是不知道,都是給各位爺找樂子的。再說了,這個事兒啊,可是看人來的。這人若有情,便有真情。這人若無情,那也無情。”
“說得在理。”何昭君點點頭道,“所以,我問的是,如何令一個有情郎動情呢?”
“這……”老鸨啞然看了看衆人。
隻見衆姑娘們聞言均是面露不屑,或是輕蔑,有些竟兀自看着何昭君輕笑了起來。
“這位女公子。”一個紅衣姑娘笑着走上前來,“這個事兒說起來,那話可就長了。這男人啊,也是人。是人,便有自己的癖好。你看我們隔壁的飯館子裡,有人愛吃辣,也有人愛吃鹹,每個人口味都不相同。這男人啊,也是如此。你得先知道他喜歡什麼,然後對症下藥才管用。哪兒有什麼通用的方法呢!”
何昭君聞言,剛準備說話,不料一旁的一個黃衣姑娘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哎呀,原來紅姐兒也懂男人啊!那前些天的秦公子昨兒怎的沒來了呢!”
衆姑娘們又是一頓哄笑。
這青樓的姑娘們掐架,何昭君此前之聽說過,倒是沒見過。現下倒是頭一回見着,一時也覺得有些新奇,故而沒有打斷,隻靜靜地看着他們。
“呵,我好歹還有個秦公子呢,不像有的人,連個常來的恩客都沒有!”紅衣姑娘怒道。
黃衣姑娘聞言面色一澀,看來是被戳中了痛處。旁邊另一個扶着黃衣姑娘的女娘高聲道:“那也輪不到你紅裳,要說我們這兒最留客的可是琴心,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一提到琴心的名字,衆姑娘臉色都略略有些澀然。何昭君順着衆人的目光一頓望去,卻見大家面面相觑,一時倒是分辨不出哪位是琴心。
“哎呦,不好意思啊,女公子。”一旁的老鸨一拍大腿,道:“我們這琴心姑娘這會子才起身呢,她一貫是個懶怠的,我又怕怠慢了兩位貴客,故而未叫她來。”
何昭君搖了搖頭,瞥了一旁的何靖雲一眼。
何靖雲挑了挑眉,朝老鸨望去,老鸨趕緊低了頭,喚了龜奴過來。不一會兒,便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女音響起。
“不好意思,諸位,我來遲了。”
站在内裡的衆姑娘們紛紛自覺讓出一條道,一位穿着素色青衫外攏飄紗的女子盈盈步了進來。隻見這女子身段纖細,外攏的飄紗襯着内裡的翠綠裙衫,仿佛被煙霧籠罩着的竹林仙子。這姑娘的面龐小巧精緻,并不是那種美豔型的美人,倒是有種官家小姐的書香氣質,加之整個人嬌嬌弱弱,走起路來弱柳扶風,這麼看着倒是真能讓人生出幾分憐香惜玉之情。
看這琴心如是模樣,何昭君心知,問琴心是問不出來什麼東西了。
“麻煩諸位了。今兒大家都答的很好,這剩下的賞錢我便交于你們的媽媽,稍後分發給大家。”何昭君朝着各位姑娘們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