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何昭君皺了眉,趕緊朝三皇子所在的馬車走去。
看守在側的黑甲衛見到何昭君,趕緊上前做了止步的手勢,淩不疑卻是擡了擡下巴,示意令何昭君過去。
何昭君回頭看了淩不疑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趕緊提了裙子跑上前去,一把推開了車門。
寬大的坐塌上鼓起一處,應該是躺着的三皇子。旁邊跪坐着一名中年醫官,看模樣,似是一名随軍的醫士。
何昭君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湊近一看。隻見三皇子面色漲得通紅,呼吸急促,額上不停地冒着細汗。隻是他微阖着目,神色安詳,很是安靜。
“請問殿下這是……”何昭君不通醫理,隻知這面色潮紅,肯定有異,但到底是何症狀,卻是不得而知。
跪坐着的醫官朝着何昭君微微颔首,然後道:“這是中了□□。”
“春……藥?”何昭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怎的會是□□?
何昭君低頭看着十分安靜的三皇子,又擡頭看了看醫官,道:“妾雖未見過此物,但聽聞中了此物者應是渾身燥熱,焦躁不安。現下殿下如此安靜,怎可能……”
“下官剛剛施針,故而殿下此時還能安靜片刻。”那醫官緩緩道,“此藥不同普通的□□,似是來自于外域,性烈且猛。下官也隻能拖住這一時半刻,再發時,隻怕施針也是壓不住的了。”
何昭君醫官的話震得目瞪口呆,半晌,才似乎回過神來,茫然道。
“壓不住……又當如何?”
醫官未答,眼神卻是深深地看了何昭君一眼,然後朝着何昭君緩緩行了一禮,便走下了車去。
車門大敞,淩不疑握着劍,雙手環胸,冷冷地看着何昭君面上的表情。
仿佛胸口有塊巨石,何昭君隻覺得喘不過氣來,無數的畫面自她腦子裡飛速閃過,最終定格在飛星在茶攤上遞給她水壺的那一刻。
可是……怎麼會是飛星呢?
何昭君回憶起上一世,飛星慘死的模樣。
可如果不是飛星……
何昭君閉了閉眼,幾乎脫力地靠着車壁,跌坐在車内。
如果,喝下這水囊裡的水的人不是三殿下呢?
何昭君默默地想,這水囊既然給了她,那麼最有可能喝下這水的便是她自己。她若是婚前失貞,對誰有好處呢?
肖世子得知自己的世子妃婚前失貞,但是為了她家的兵器運輸權,仍會娶她對她好,然後以此令何昭君更加愧疚,以此來達到迫使何家為了何昭君的顔面不得不走私軍火的路子?
不,但凡肖世子能有這種腦子,他上一世也不至于屠戮了何氏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