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端冷笑了一聲,道:“哪日都無所謂,不過,吾現在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何昭君回到府中,有些心神不甯,就連用膳時都有些癡愣。何家幾個兄弟察覺了何昭君有了心事,大家互相推搡着,卻最終也沒敢問出聲,隻何昭君焉焉地放下了碗筷,回了屋。
往事重重,漸次在腦海浮現。那些原本壓抑着的美好回憶,如同噴井一般湧了出來。或許是因為過去總覺得樓垚心中還藏着一個程少商,而自己隻是懂事地不再詢問。卻從來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如果樓垚真的愛她呢?
倘若是真愛,那些曆曆在目的往事再重新回憶一遍,竟完全是不一樣的景象!
那一刻她忽然忍不住,抓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就匆匆出了門。
“女公子,女公子……”飛星見何昭君神色匆忙,根本攔不住,隻好趕忙跟了上去,“女公子,天色已晚,這是要去哪兒呢?”
“飛星,快些給我備輛馬車。”何昭君一邊朝外走,一邊穿着外衣,根本沒有給飛星猶豫的時間。
飛星無奈隻好轉頭去喊人,順便叫了信得過的婢女去知會何家幾個兄弟。
何昭君出門心切,在門口沒有看到車夫,轉身就往府裡養馬挂車的地方走去。誰知,還沒走得兩步,被催起的車夫便急急趕了馬車過來。何昭君幾個跨步便上了車,何靖宇這才匆匆趕到門口。
“小妹,且慢。”
何昭君有些不耐地推開車窗,何靖宇甚至有了一瞬間的錯愕。這似乎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見何昭君對家人有了這樣的表情。
然則,迎着何昭君的目光,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幾步上前,一手扶住了何昭君的馬車,道:“小妹,天色很晚了,這麼晚,你一個女兒家是要往哪裡去?”
何昭君微微蹙眉,隻思索了一瞬便道:“大兄,我想去尋蔡公子,有些事情,我想問個清楚明白,不然,實在是寝食難安。”
何靖宇愣了一瞬,縱有千般疑慮,也隻好壓下。他四周掃視了一圈,道:“如此,我便同你一起,可好?”
何昭君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夜,沉沉如墨,沒有一顆星子,隻一輪孤月挂在天邊。絲絲縷縷的雲如同黑色的幕,纏繞間将月亮遮了起來。
蔡雲書翻了兩卷書,覺着有些心神不甯,便脫了外衣準備上塌。突然聽得仆從拍着門闆道:“公子,公子,何府的人來了,說是要見您。”
“何府?”蔡雲書愣了愣,“何昭君?”
門外仆從聽了蔡雲書的猜測也是一頓,趕忙道:“還有何小将軍。”
蔡雲書點了點頭,又将脫下的外裳穿了起來,打開了門,跟着仆從往會客堂走。
誰知,剛一進門,便覺胳膊一緊,一個黑影急急撲了過來。
“蔡雲書,你一定知道的,告訴我,為什麼隻有你我二人重生了?”
蔡雲書踉跄着站穩了腳跟,這才借着屋内的燈光看清了面前的何昭君。待反應過何昭君的問話時,蔡雲書下意識地擡眸環視了一圈,不料臂上一緊,竟是何昭君狠狠掐了他一把。
“别看了,我大兄已經被我支走了,這裡就你和我……”何昭君見狀,趕緊道。
“嘶……你輕點兒,拉拉扯扯的,像什麼大家閨秀……”蔡雲書吃痛地一把推開何昭君,撸起袖子看看自己的胳膊處,隐隐泛紅。他不由狠狠瞪了何昭君一眼,彎着腰揉搓自己的手臂。
“快些回答我的問題,你一個大男人,磨磨蹭蹭個什麼!”何昭君完全沒有半分耐性,叉着腰對着蔡雲書不客氣道。
蔡雲書冷笑一聲,道:“知道又如何?非得告訴你麼?除非雲錦不會嫁給袁善見,不然,這些東西你知道了也無甚用處。”
何昭君聞言卻不惱,反是點了點頭,道:“我知你這人斤斤計較得很,若不把雲錦的事情解決了,找你說個什麼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