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家娘子是真的慘,那王家小女娘都過世那麼久了,周家郎君到現在還惦記着。”
“可不是麼?一喝酒就發瘋,一發瘋就上街找王家小女娘。這周家娘子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嫁了這麼個男人。”
“是啊,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女娘。這周家娘子嫁進他們家,伺候公婆,幹活也利索,對這周家郎君也好。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聽說,這周家娘子還有個兄弟。那兄弟見不得自家妹子造這孽,已經勸了周家娘子絕婚。偏這娘子也是個蠢的,非要在周家做牛做馬,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老周家的。”
“也不知這娘子家裡人瞧着這娘子現在這般模樣,是怎個想法?”
“哎呀,甭提了。那周家娘子的父親聽說了,活活給氣病倒了。要不說這周家娘子是個死腦筋的,隻知道顧着男人,卻不想想家裡人,多憂心哪!”
聽着衆人一句句的話,蔡雲錦咬着嘴唇,伸長了脖子想透過幕籬看清那身形凄楚的女子。
隻可惜隔得遠,并瞧不真切,隻見那婦人踉踉跄跄地往前在追趕。再往前看,卻是人頭攢動,并瞧不見那周家郎君的身影。
“也是可憐人。”何昭君輕歎一聲,拉了拉蔡雲錦的手,“走吧,你不是想吃豆花?”
蔡雲錦回頭看了兩眼那婦人,跟着何昭君進了豆花鋪子。
熱騰騰的豆花冒着一股清甜的香氣,然而蔡雲錦卻似乎有些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何昭君察覺到蔡雲錦有些不對勁兒。
“何姐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蔡雲錦有些生氣地說。
“故意?”何昭君愣了愣,“故意什麼?”
“故意引我來看這周家娘子。”
何昭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可當真不知此處有個姓周的人家,更不知這市井百姓裡還有這等八卦。你若覺着被我算計了,那我們現下便回去吧。我将你安安全全地送回蔡府,也算是完成了你兄長令我帶你出來散散心的囑托。”
蔡雲錦确實沒了吃豆花的心情,聽了何昭君這麼說,當下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站起來便要走。
何昭君也沒慣着她,當下招了人付了豆花錢,便應聲上了車。
一路上,二人再不說話,直到馬車行駛到了何府門口。
蔡雲錦看着何昭君幾次欲言又止。何昭君被她看得有些好笑,明顯是小孩子鬥氣,想要搭話偏又拉不下面子來。
不過,想想也是,她上輩子嫁給袁善見,未嘗沒有賭氣的成分在。隻可惜,她确實押錯了人,袁善見非但未能讓她赢一場,反而晚年更是輸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