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極威嚴又平靜的問話。

“何人不遜？”

衆人擡頭，竟瞧見淩不疑和文子端從湖邊走來，有人識得二人的，當即叩拜行禮。

原本坐在幾邊搖着折扇的袁善見也不得不起身行禮。

文子端本也無意過來叨擾這些學子們鬥文，不過是目送了何昭君和程少商離開後，與淩不疑一同散步下山，途徑此處，聽得有人譏諷樓垚，順帶上了何昭君，故而心内便有幾分窩火。

走了進來，看見眉清目秀的衛青玄，不由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哪家的學子？”

衆人不由紛紛朝衛青玄看去，私下泛起了嘀咕。

衛青玄也未曾料到被太子點名，不由一闆一眼地答道：“回太子殿下，小民乃嶽麓書院弟子。”

“嗯。”文子端點了點頭，“如此相較來看，白鹿書院确實徒有其名了。”

文子端眼神淺淺地掃過衆人，把一衆白鹿書院的學子壓得擡不起頭來。

若隻是指責幾個弟子，自然無事。可若是因此壞了白鹿書院的名頭，袁善見作為白鹿書院第一弟子，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殿下，比試自然有輸有赢，我們書院學子卻有有失偏頗之處。不過，也是衛家公子天資聰慧，我輩自當回去好好反省，倒不好就此辱沒了書院名聲。”

現下的袁善見還未封三公九卿，正所謂，民不與官鬥。再如何不滿太子言論，也隻能委婉提醒。

文子端看着袁善見冷冷一笑，道：“這位想必是名滿天下的袁家公子了，果然名不虛傳，才華蓋世。不過，再如何橫溢的才華，都如身着華服配飾，衣裝固然重要，但挺直的脊梁骨更加重要。”

事實上，文子端公然追求何昭君之事，早已在都城傳開。袁善見也有所耳聞，隻不過他心中記恨樓垚，故而有人尋樓垚不痛快時，他也未曾阻止。怎料此事拔蘿蔔帶了泥，現下竟因何昭君開罪了太子。文子端當然聽不得有人背後議論何昭君，眼下拿他做了筏，自然也做聲不得。

“殿下教訓得是。”袁善見躬身，畢恭畢敬道。

殺雞儆猴。連袁善見都被文子端怼個了對穿，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

文子端見袁善見服了軟，這才住了嘴。又回頭看向衛青玄，覺得有幾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