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用手撐開文子端的胸口,企圖立起身子來。
“殿下,那日在樓府,妾……妾确實行事有些魯莽,并非有意,還請殿下見諒……”
“并非有意?”文子端手腕扣住何昭君的腰肢,嚼着似笑非笑的唇角,“你可敢說你不知吾心悅于你?”
何昭君那日本就事出情急,過後若是細究起來,确實是……利用了文子端對她的感情。
“不過就是仗着吾對你的喜愛,故而你才膽敢如此放肆,竟然在捉拿朝堂要犯的現場,指揮黑甲衛!”
“是,妾有罪。”何昭君沒有再掙紮,但仍是橫着手臂支在自己與文子端的胸前,“妾不該利用殿下的感情。對不起。”
文子端冷哼一聲。
“說得倒是好聽。利用了吾,便是一句對不起便想了事了?”
何昭君知道,文子端這是讨債來了。
思忖了片刻,何昭君問道:“那……殿下想要如何?”
文子端突然嗤聲一笑,也不接何昭君的話,反而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緊了緊。
“非得這樣你才能老實些。”
“殿下……”何昭君大驚失色,倒未曾料到文子端打的是這個主意,不由再次掙紮了起來。
文子端不動如山,一臉義正言辭地道:“你不肯松口嫁于我。那總該讓吾有些甜頭才是。要不然……吾現在就撤了人手!”
“不要!”何昭君雖知文子端隻是唬她一嘴,但這節骨眼上,委實沒必要令他生氣。何昭君沉了口氣,見文子端如是态度,可見阿父應該還活着。如是一想,何昭君不由松了口氣。她略略動了動身子,好令姿勢舒服些,沒有再掙紮,而是放軟了身子,輕輕靠在了文子端肩上。
“殿下,謝謝你!”
未料到何昭君如此輕易就服了軟,文子端不由身子一怔。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屬于女兒家淡淡的馨香絲絲縷縷地鑽了鼻息,他這才意識到何昭君當真是接受了他。
女子柔軟的發絲貼在他面頰,柔順得不可思議。
原本用力的手也漸漸送開了些,仿佛怕驚擾了,輕輕地落在何昭君的肩頭。
“你……”
許是幸福來得突然了些,文子端有些不可思議,低了頭偷偷朝何昭君面上看過去,但又怕驚擾了她,故而不敢太大動作,一時竟有些進退維谷。
接連幾日都眠得很淺,這一刻消息落定,困意很快便襲了上來。
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懶得再執着,何昭君漸漸放縱了自己,竟在文子端的肩頭睡了過去。
這一路的路途并不短,待到達何将軍所在之處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
文子端初得何昭君信賴,心中歡喜。然而,這歡喜随着時間的推移,便演變成了肩膀的僵硬。
直至有人重重的敲門,何昭君才從沉睡中醒了。
當她睡眼惺忪地從文子端的肩膀上爬起來的時候,文子端隻覺得半邊肩膀都被卸了。
“啊!”何昭君不曾料到一睜眼便看見了文子端,不由吓得驚叫了一聲。
然則,等思緒慢慢回溯,她不由羞紅了臉。
“對……對不起,殿下……”
“嗯。”文子端點了點頭,奈何半邊肩膀動彈不得,又不好發作,隻端坐着道,“道歉隻是嘴上說說的話,未免少了些誠意。”
“那……”何昭君想了想,道,“妾便替殿下捏捏肩吧。”
說罷,便擡起手替文子端捏了起來。
文子端剛想開口說自己隻是玩笑罷了,卻見何昭君十分認真地替他捏肩。也不知怎的,他腦海裡忽然浮現過早年起事時,越後給文帝捏肩的情景,心裡忽地一暖。故而到了嘴邊的話,因着心裡這點奢念,又吞了回去。
駕車的車夫敲了半晌門,見車内沒有任何動靜,忍不住轉身推開了車門。
誰知,車門咯吱一響,何昭君立時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收了手。
于是,車夫隔着推開的半條門縫,任文子端眼刀如風。
“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