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小子的心怕不是細篩子做的吧?
八百個心眼子就算了,心眼還這麼小!
以後哪個女孩子會看上你啊?
褚溏星不禁為以後某個栽在這小子手裡的倒黴姑娘默哀了幾秒。
吃飽喝足之後,人就容易犯困哪。
褚溏星在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後,又看了一眼旁邊某老師的工位:郗執還坐在那裡忙碌着,看上去依然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于是她就率先倒在了沙發上,心安理得地占據了午休的絕佳位置,開啟了美美的午睡時光。
等到郗執向德蒙司彙報完整個上午的情況後,他這才注意到那個躺在沙發上的人兒已經睡熟了。
他故意放輕了腳步,靜悄悄地挪到沙發前。
午後的陽光明媚,不算刺眼。
窗外寬大的樹葉正好将日光切割成了一縷一縷的細小光束,透過澄澈的玻璃窗,星星點點地灑在了她的身上。
形狀不規則的樹影正好吻上她的臉頰,安靜而溫柔。
隻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反複無常,為她逗留淪陷。
他緩緩俯下身去,動作極其輕柔地拉起她的手。
别想太多,他隻是想趁此确認一下,植入她設備裡的訊息幹擾芯片究竟有沒有起作用。
嗯,确認無誤,芯片正常工作中。
就在他準備把她的手擺回原位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的人兒卻早就已經睜開了眼,并正用一種極其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組織一下語言,然後請你解釋一下:你剛剛拉着我的手到底想幹什麼。”
被抓了個正着的郗執這一次終于不那麼淡定了,他有些小慌張地松開了她的手,再匆忙地撇過頭去,又讓她隻看得見自己紅了的耳根。
他本來是想說一句“我什麼都沒做”來着,但他覺得褚溏星肯定不會相信,因為這句話确實沒什麼說服力。
關鍵時刻,他靈機一動:“褚老師的手指很好看,想近距離欣賞一下。”
可誰知,聽了這話的褚溏星,看他的眼神卻瞬間變得分外警惕起來。
褚老師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他:“郗執,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她就差把“你好像個戀手癖的變态”這幾個字大寫在臉上了。
在這種“人贓俱獲”的情況下,郗執的那一句“我不是我沒有”的辯解就顯得過于蒼白無力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褚溏星在沉迷學習之餘,也沒忘記時不時地用警惕的視線盯他兩眼。
坐在旁邊工位上的郗執被她盯得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但他又隻能默默忍受“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後果。
兩人之間的這種詭異氣氛,一直持續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門外是安格爾曼·米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溏星,是我!”
好家夥,那個油鹽不進的來了。
未得到即刻的回應,門外那人又急切地敲了幾下,用他那不太标準的口音問道:“溏星!我能進來嗎?”
門又沒鎖,這家夥還怪有禮貌的嘞。
不是,等一下,他沒有收到通知嗎?
那則通知上明明寫得很清楚啊,不允許随意走動的好吧?
所以這家夥現在是想幹嘛?
褚溏星正要開口問一句來着,卻看見旁邊的郗執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示意她不要出聲。
門外的米勒又用外文說了幾句,褚溏星沒聽懂,隻好低頭求助她的智能設備來同聲傳譯一下:
[我知道你在裡面]
[那我進來了]
幾乎是在安格爾曼·米勒開門的一瞬間,郗執卻忽然蹲下,立刻鑽進了旁邊工位的桌子下邊。
教師工位配的都是一張張标準的辦公桌,桌下方的空間很大,另一面還有擋闆的那種。
也就是說,站在桌子對面的人,是看不見桌子下方的情況的。
但從褚溏星的角度看過去,她是能夠看見他的。
所以她用驚奇又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旁邊那張桌子下的郗執——哥們,what are you弄啥嘞?
郗執卻挂上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用口型回了她一句“别說我在這”。
褚老師滿頭的問号。
但一想到人家可是天賦型選手,不可能平白無故作出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
雖然她目前暫時無法理解,但肯定有他的道理。
“米勒老師,你怎麼能随意走——”
褚溏星話都沒說完,一看到推門進來的安格爾曼·米勒,她剛挂上的職業微笑就立馬僵住了。
“溏星!幫幫我!”安格爾曼·米勒的衣服上沾了大面積的血迹,他淺碧色的眼裡全是惶恐不安的無助,“怎麼辦?怎麼辦?”
桌子下的郗執也聞到了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皺起了眉頭,渾身戒備狀。
褚老師的眼睛都瞪大了,這驚悚場景,震驚得她的舌頭都差點沒捋直:“你,你這,衣服上的,是誰的血?”
“不是我!不是我!”
安格爾曼·米勒局促不安地搖了搖頭,一邊說話一邊喘着氣,應該是受了不小的驚吓,說外文的語速快到飛起。
褚溏星看着她的設備上開始跳出了一長串的翻譯:
[在給你送了早餐後,還沒離開教學樓C-2區,我就接到了緊急通知,隻能暫時和另一個同樣倒黴的學生留在了一間空教室裡,就在你辦公室的隔壁。]
[我下午的時候實在是太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了一會兒。結果一醒來,我看見,那個學生倒在了地上,渾身是血!]
[然後我發現,我自己的衣服上也有好多血迹!這真的太可怕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