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咬了一口油條,咀嚼着咽下之後,才重新把視線對準他。
他依然維持着之前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反而是我有些繃不住了。
于是我也笑出了聲來。
“好吧好吧,不是開玩笑了。”
“不過說真的,景光你的手藝真的又精進了诶!我感覺這次的油條比之前的都要好吃呢。”
“嗯,因為真的有很努力呀。”
他仍帶着笑,語氣卻莫名認真了些許。
男人嗓音低沉下來的時候,有種格外的吸引力,讓人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連分店都要開業了,如果不努力一點的話……”
他說着,單手撐在頰側,指節輕輕敲了一下側臉。
“說不定就要被Hagi那家夥搶走老闆心裡最優秀員工的位置了呢。”
喂喂喂,所以這家夥果然還在惦記這回事啊!
沒錯,在米花町大家的支持與幫助下,我的小店開得也算蒸蒸日上,不過一年的時間,居然到了可以開分店的程度。
分店的地址選在了杯戶町,剛好那段時間警校的那幾位白月光接連刷新複活并且積極在我店裡幫工,于是我就跟景光商量着,不然就讓萩原來分擔一下分店的經營。
畢竟我認識的人裡,就萩原家有經營經驗,雖然他家以前開的是汽修店,跟餐館風馬牛不相及,但經營報稅之類的瑣事,以他的實力應該完全應付得來。
這件事敲定得很順利,但事情定下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某位比自家同期大出七歲的大齡男青年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他在我家餐館裡打工的日子。
明裡暗裡地試圖提醒我,他才是我手下唯一的優秀員工。
我說這事兒可不能這麼算啊,某些警察先生已經離職半年了诶,優秀員工評選怎麼也不該帶這種選手玩啊?
——而且你跟他比什麼啊?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你們倆是一個賽道的嗎!
你不能因為你自己是以員工身份上位的,就對我的新員工這麼嚴防死守啊。
說到底,這到底是某些人自己沒自信還是對我不信任啊?
講道理,我說是單推人就是單推人,看紙片的時候我都沒爬過牆,現在怎麼可能爬呢?
景光聽我這麼說完之後,倒是笑得很歡。
他說老闆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自己,我主要是不相信Hagi。
我:?
等一下啊萩原研二,你在同期的心裡難道是那種朋友妻不客氣的形象嗎?
“沒有诋毀Hagi的意思哦。”
諸伏景光認真地說:
“但是老闆太可愛了嘛,會被吸引簡直是像呼吸一樣自然的事,一想到别人也能看到老闆可愛的一面,也有可能會被吸引,就會忍不住地嫉妒呢。”
——所以不要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種奇怪的話啊!
我說你先把濾鏡摘一下啊,隻有你會這麼覺得吧!
而且稍微尊重一下你的同期啊!他還隻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單身自由好青年,他不是我們Play中的一環!
“所以這種話隻能說給老闆你一個人聽呀。”
諸伏景光說着,輕眨了下眼:
“——老闆不要告訴Hagi哦。”
彳亍口八。
類似的對話似乎隔三差五就會出現,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免疫了。
事實上,不管是景光還是萩原,在這方面其實都非常有分寸,完全不會做出什麼出格或者惹人誤會的舉動。
所以我也當然明白,某人身上偶爾散發的醋意完全就是在撒嬌。
是情/趣。
好吧我承認我自己也樂在其中。
畢竟——
整天說别人可愛什麼的,明明他自己這副樣子也無敵可愛嘛。
今天是分店開張的日子,景光特地申請了這一天的休假。
吃過早飯之後,就到了差不多該出門的時間。
日本的絕大多數料理店基本都會在十點甚至十一點之後才開門,所以大部分時候,倒是不用起大早去籌備。
新店開張的時間定在了十點三十二分,是我之前特意讓AI小D老師幫我算的吉時。
為此我還慘遭松田的嘲笑——某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表示這種玄學根本就不靠譜,AI更是最擅長胡編亂造,完全沒有可信度。
我說大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哥幾個現在能站在這裡就已經很不唯物了哇。
而且算吉時就是圖個彩頭,也不是真的指望它幫我大富大貴。
最後還是景光出來解的圍:對手可是松田級别的直男啊,老闆你就讓讓他吧。
是啊,他都松田了,我跟他計較什麼呢。
開店的準備工作其實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店鋪的宣傳之前也趁着附近商店街的活動做了幾輪。
正式開業的時候,需要做的不外就是把店門打開,再把用來吸引客人的抽獎活動搬出去。
比起工作,反而是應付來捧場的親朋好友們比較耗精力。
松田陣平是第一個來的。
作為新店長的幼馴染兼在店裡打了兩個月工之後光榮退職的前店員,松田完全頂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我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吉時能有多吉的念頭。
别管我怎麼看出來的,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
我别過頭不去看他。
班長和降谷零兩個因為有事要忙沒能露面,但班長的女朋友娜塔莉倒是也來捧場了。
還有米花町商店街的朋友們,波洛的老闆,伊呂波的大将,已經很久沒有沉睡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和重新活躍在公衆視野裡的高中生偵……
嗯?
等一下!
誰把工藤新一放進來的!
快給我把這家夥叉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