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破敗不堪，申月璃都以為剛剛的華麗是她看花了眼，眼下殿中雜物衆多，都堆積成小山模樣。

春雪清懷中抱劍，看着申月璃和她的鍋勺滿地亂刨，頗有些無奈。

“師妹，我看這裡并沒有什麼可取之物，不若再尋尋其他出路吧。”

心下挂念隊友重傷未愈，化清草蹤迹已現，此地實在太過繁雜，浪費時間。

申月璃從雜物堆裡直起身來，拉過春雪清，拍拍手背。

“嗯嗯小師姐，馬上就走，馬上就走，這裡确實沒什麼東西，我再去看最後一處。”

申月璃說完，閃身不見蹤影，和鍋勺一起埋到大殿中央最後一堆破銅爛鐵之中，倒是和當日水族聖地有些相似之處。

“你确定有好東西啊，再不走小師姐就要自己回去了啊。”

鐵鍋不斷往裡面鑽，申月璃隻好繼續刨。

“這是什麼？”

指尖碰到柔軟之物，和先前破銅爛鐵的堅硬對比顯得尤為特殊。

申月璃手指收緊，揪住一塊拉出，一塊純白棉布就這樣輕而易舉被扯出來，鍋勺順勢貼在棉布上打滾不停。

棉布底下，一片灰色的法陣痕迹顯現，多有斷連之處，但毫無靈氣，顯然已經廢棄。

春雪清也快步走上前來，想要看看這找了半天究竟找了個什麼東西。

“此種法陣……我從未見過。”

春雪清觀摩一番，并無印象。

“簡單，我畫下來帶回去不就好了。”

“我們不認識，總有人認識。”

說幹就幹，申月璃扯出還在任由鍋勺玩耍的棉布，周圍破銅爛鐵通通掃開，指尖凝聚極細水流，在棉布上照着整個法陣描摹起來。

片刻之後，描摹完畢，水迹極為清晰。

春雪清見她描完将棉布收起來，出聲建議道：“如此也行，回去交給宗主定奪。”

“好，我們快回去。”

申月璃拍拍手站起身，此物對她無用，拿在手裡毫無作用，順手塞進春雪清懷裡。

兩人原路返回，踏出大殿，才發現殿外景象已經變化一番模樣。

春雪清拿出尋生盤，再次催動，果然還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看來每個人，都走不同的方向。”

春雪清若有所思，将尋生盤遞給申月璃，“此物給你，可用作防禦，我另有他物。如果回去的路上遇到魚群，可有自保之力。”

申月璃驚喜接過，當即拱手道謝：“好，謝謝雪清師姐。”

春雪清再次率先走遠，申月璃站在雲霧邊，手上尋生盤明确指定這個方向，可腳下并無道路。

但，申月璃還是一步踏出。

觸感柔軟，眼前景象變換，一望無際的水面再次顯現，竟是不再走雲霧間的階梯，而是一步到底，回到熟悉的地方。

随着指引漂遊，終于回到最開始掉下來的地方，頭頂還是那個掉下來的大裂縫。

申月璃站在鍋上，皺着眉搜尋春雪清的身影。

等待良久，毫無動靜。

“不對。”

兩人同時離開，就算有差别，此時也應該回來了，申月璃不再打算等下去，嘗試靈氣注入尋生盤，托舉着大鐵鍋橫空而起，直沖頭頂而去，先出去再說。

越往上索要耗費靈氣越少，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容易，申月璃思索着，雙腳輕輕落地，尋生盤暫且歸入黎明界。

此地倒是毫無變化，擡眼望去還是燈籠魚虎視眈眈，貌似現在想要真的出去，還有一番硬仗要打。

這次沒有春雪清相助，自己還是一階，縱然有尋生盤，剛剛耗費靈氣也不少，不如趁此機會，有一條魚燒一條魚，吸收一番靈氣，修煉的差不多再回去，反正這片中心地帶沒有燈籠魚會跨過。

大好時機。

燃料格還有五十格，黎明界内天地裡有一株綿綿草已經最先長成，此植物長成之後，紮根一大片空地，已經長出幾十株，一株便可填充十格燃料，用來燒魚簡直易如反掌。

申月璃一步踏出中心地帶，大鐵鍋罩住兩條魚就緊急撤回來，原以為回來還得自己對抗一番，沒想到一旦跨過中心地帶邊緣，大魚直接沉寂下去，一動不動。

“天助我也！”

申月璃喜上眉梢，抓緊時間加大火力，燒個痛快。

七日之後。

一鍋接着一鍋的靈湯下肚，體内純粹的靈氣節節攀升，順帶着大鐵鍋和長勺都有盈盈光輝。

燈籠魚雖沒有開智，卻對危險卻有着本能的恐懼，這幾日燈籠魚數量驟減，而申月璃渾身靈氣驟增，不少還活着的燈籠魚已經跑路，徒留一些反應極慢的燈籠魚，數來不過數十條。

申月璃盤腿而坐鐵鍋旁邊，緊閉雙眼，鍋中靈湯自動納入體内，雖然這幾日吸收越來越少，但好在源源不斷，身體裡不知道傳出過幾次破空之聲，如今隻覺得渾身舒暢，現在隻靠自己殺入魚群，也定能毫發無傷。

鍋勺在周圍上下浮動，這幾日鍋勺也吸收了不少靈氣，隐有光輝。

“我們該回去了。”

申月璃站起身，周圍三兩燈籠魚，行動遲緩，靈氣蘊含極少，不值得再浪費燃料，此番收獲已經超出預期，魚皮都剝下近千張，兌換積分不在話下。

剩下的成百上千的魚身全部收入黎明界，堆成一座座魚身山，現在燃料也剩下不多，綿綿草隻剩下一株，隻能等它再長出來填充。

就是春雪清，不知道如何了。

想罷，申月璃拿出靈牌，感受指引之路，趕回水元宗。

…………

“師姐，你不必自責，修仙路上各有命數，尋生盤在她手裡，她不會有事的。”

申月璃隔壁院子裡，五人齊聚，其中一人卧榻床上，而春雪清旁邊的女子木雨低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