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捷帶着時雨走進去。“秦叔,我給你們送點東西過來。”
“哎呦,這麼客氣幹什麼。”孫占芳趕緊讓秦鵬飛将楊思捷手中的東西接過去。
“沒有,這不是剛好在家嗎,就想着過來看看秦叔秦嬸。”楊思捷笑着說道,“哦對了,那個小季在家吧,讓時雨把這點洗好的葡萄給他端點過去。這葡萄可甜了。”
“是嗎,在的在的。”孫占芳對着時雨指着樓上的方向,“那麻煩小雨了,正正的房間上二樓在右邊第一個房間就是了。”
“嗯嗯。”時雨點了點頭,便端着盤子上了二樓。
樓下還傳來着時母和爺爺奶奶的聊天聲,時不時帶着笑聲。
時雨來到二樓,二樓大緻結構跟以前時雨來過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屋裡的牆上多了幾幅畫。屋裡的幾個地方多出了一些家具。
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屋裡整體的氛圍就是不一樣了,一股的藝術氣息。
時雨來到秦奶奶說的房門口,在内心做了好幾分鐘的自我建設,“沒事的,沒事的時雨,他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又不會吃了你。”
時雨深吸一口氣,終究是擡起手,生硬的敲了兩下,“笃笃。”
……
門沒開,時雨心想難道不在。于是又敲了敲。這次比剛才那次用力了些,“笃笃。”
……
還是沒開。雖然時雨并不想做這種尴尬的事,但内心來的不是慶幸而是有點小失落。
突然隔壁的房門從裡面被打開。
時雨轉頭,眼神跟正懶散靠在門框上的男生撞了個正着。季霖逾皺着眉,”你在幹什麼?”
時雨張了張嘴想也沒想出了聲,”你怎麼睡在這?“話剛出口時雨就意識到不對,但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男生像是沒睡好,說起話來也像沒多大勁,嗓音帶着絲微啞,“我不該睡在這,那我該睡哪?”
“你……”秦奶奶跟說是第一間,但沒說從哪邊開始數啊。
男生的眉毛微微皺起,黑色的眼眸中像是有一團迷霧,連帶着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都仿佛帶着審視。
他就這樣看着她。
“那個,那個我媽讓我給你送點葡萄,”時雨一說完,剛想上前一把塞進男生手裡。
季霖逾靠着的身子微微後仰。
時雨察覺出了。她的手有些僵在原地。正當她想是不是他不喜歡吃葡萄時,或者是自己的出現打擾到他了?
身前的人突然開了口“又這樣?”
“啊?”
男生輕微一動,身子離開門框站直後伸手端過眼前的盤子。“謝謝。”
“哦”時雨呆呆的應了聲,沒動。
“還有事?”
“沒有了,沒有了。”時雨趕忙轉過身飛速下樓。
季霖逾看着匆忙下樓的背影,和那天跑向前的身影一模一樣。
直到下樓,時雨才回過神來。
“怎麼送個葡萄送這麼久,還跑着下來。”楊思捷看着微微喘氣的時雨。
孫占芳打趣道,“诶呀,倆小年輕聊得來,難免多說了點。”
楊思捷繼續說道“秦嬸,那我們先回去了啊。”
“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吧。”孫占芳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待會還得給我家那位送個飯,就不麻煩了,改天一定啊。”楊思捷邊推辭邊摟過時雨的肩往外走。
楊思捷和時雨從秦家出來,回到自己家的院子,“待會跟我一起去給你爸送飯去?”
“好!”時雨已經好久沒去過時父工作的地方了,因為時志榮和她說沒事不要往醫院跑。
父女倆的感情還是很好的,所以時雨得知馬上可以和老爸見面,轉頭就忘了剛才的尴尬。
南陽縣第一人民醫院。
“你看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來給我送飯。”時志榮在休息室裡打開老婆和女兒帶來的豐盛的晚餐。
“又沒什麼,好不容易做次飯就給你送來了。”楊思捷幫忙打開食盒。一股濃郁的飯香撲鼻而來。
時志榮馬上夾起筷子嘗了一口。“還是我老婆對我好。”
時雨看着父母的感情好,自己也很開心。“爸,你多注意休息。”
時熊安用手摟過自己的寶貝女兒。“爸爸知道,我家小棉襖對我也好。”
“慢點吃。”楊思捷看着父女倆一臉欣慰。
外面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屋内家人一起,溫暖入心。
“你小子到底跑哪去了,留我一個人收拾這爛攤子。”電話裡傳來一陣抱怨的聲音。
季霖逾和顧見銘在大學時一起開了一家工作室,專門給别人公司做設計。季霖逾在遠程隻能給稿,所有其他的活就都落到顧見銘一個人身上了。
“什麼叫爛攤子,别人想要都沒有,會不會說話。”男生坐在桌前,黑色鉛筆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來回轉動。
“切,搞得好像我很稀罕一樣。”
“行了,我現在好得很,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季霖逾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信。”
男生笑了一聲,“說正事。”
顧見銘正了正聲說,“社安那邊的單子已經結了,現在就差徐伯園他們工作室的了。他跟我說能不能讓你快點。”
“行,我盡量。”季霖逾沒什麼語氣回到。
“那接下來的幾個單我先幫你推了,你先好好休息會,等過段時間再說。”
季霖逾看着手指的筆,眼睛有些失神。
“喂?喂——喂!”
季霖逾回過神,“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顧見銘無語道,“你是沒聽清還是壓根沒聽啊,我說你最近暫時不要接單了,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季霖逾放下筆,起身走到窗台前。顧見銘還在喋喋不休。“你不說,我也找得到你,小爺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季霖逾嘴角微微一彎,“你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了嗎。”
“你又知道了!”顧見銘聲音一慌又假裝正經道,“行吧,我當你是對我能力的肯定。等過段時間,我來找你。”
“嗯。”
“先挂了,你一個人好好的。”顧見銘假裝不經意的關心道。
電話一挂,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寂靜在昏暗的屋子裡格外明顯,窗外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柔軟的鋪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