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撒向大地,給萬物鍍上了一層暖光。
時雨依然像以往一樣,認真聽課,認真完成作業,絲毫沒有受到上次男生所說的話的影響。
馬上就要上上午的第三節課了,突然從外面走來一個一瘸一拐的男生。
“原來是楊樹豪啊,他這是怎麼了?”莊思憋不住了,不小心笑出了聲。班裡聞聲都紛紛看了過去。
楊樹豪臉漲紅,這樣了都還要吼一句。“看什麼看。”
他今天請了一個早上的假,就是因為前天放學,本來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突然彈出了一塊半個拳頭大的石頭,從側面直接砸在他的小腿肚上。
他一個沒站穩,當場跪了下去,膝蓋骨直接嗑在水泥地上,疼的他哇哇叫。
起都起不來,直接就是去了醫院,結果醫生竟然說沒什麼大事,就是皮外傷。他都疼的站不起來了也算沒什麼大事嗎!
“某些人就是壞事做多了,遲早遭報應。”莊思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整個班都可以聽到。
楊樹豪好不容易才走到座位上,這會也懶得計較,話都不想說。
中午時雨把這件事跟馬曉涵說了,馬曉涵也笑得不行。
“誰叫這人老是嘴上不帶把,上個學期還對你開黃腔,真的是有病,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個月,就又開始嘴欠了,”
馬曉涵突然開始感慨,“雖然我們兩老說段旭年嘴欠,但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嗎,都是人,怎麼能差這麼大呢。”
時雨回道,“人和人有差距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三觀不正,這才是最重要的。”
能随便對女生開黃腔的人本身三觀就有一定的問題。
下午上體育課,時雨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了教室,她專門走了條小道,穿過西門小花園到教學區的後面。
她腳步腳步一頓,楊樹豪站在小道旁,身子斜倚在牆上,力量都撐在那條沒有受傷的腿上。
時雨隻看了一眼就繼續向前走,像沒看見男生一樣。
一根樹枝輕輕攔在時雨的腰前,時雨本來打算繞過去,沒想和他糾纏。但她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後退一步,直接看向他。
楊樹豪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沒走,手上的樹枝一抖,落下了兩片枯葉。
“楊樹豪你喜歡我。”時雨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
楊樹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兩人就這麼看着對方,楊樹豪臉色漲紅。
“你…你也太自戀了吧,你以為是個…是個人就喜歡你啊。”
時雨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接着說。
“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不應該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浪費她的時間。你應該想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好,先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然後再去用正确的方式,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而不是用這種沒有讓任何意義的舉動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開一些低俗的玩笑,真正的喜歡才不會是像這樣的。”
風穿過小道,旁邊的小樹林裡傳來沙沙沙的響聲,吹起的衣角被撫平。
時雨說這些不是讓男生繼續換個方式打擾她,而是想讓他知道什麼才是正确的喜歡方式。
她說完後就直接繞過那根樹枝走了,也沒管男生說了什麼,看他剛剛的表情也知道,她說了也是白說。不過自己做事問心無愧就行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思想觀念不是靠短短的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雖然楊樹豪沒有把時雨的那番話當回事,但今後也沒再對時雨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了。
晚上吃過晚飯後,昨天在季霖逾的公寓待了一天,時雨感覺秦爺爺家的燈都暗了不少。雖然那盞綠色玻璃的台燈還在。
筆尾觸上皮膚,時雨感覺額頭上一點冰涼。季霖逾手中的筆一端輕輕抵在時雨的額頭上。
“頭擡起來。”季霖逾現在的話倒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哦。”時雨摸了摸被筆觸碰的地方,直了直背脊,擡筆繼續寫。
沒過一會,頭又不自覺的低了下去。季霖逾發現她的眼睛又快粘到紙上去了。
雙手屈起敲了敲桌子,時雨猛的直起身。
季霖逾看了她幾秒,然後站起身說:“收拾一下,我們出去。”
“去哪?”時雨擡起頭看向他。
男生的身形高大,一下子擋住了大部分的燈光。他垂下眼眸,薄唇微微一動,吐出兩個字——吉慶。
時雨立馬就懂了,開始收拾東西。
路上時雨問,“你跟爺爺奶奶說了嗎?等會他們回來找不到我們了。”
“我等會打電話。”
“哦。”時雨放下心來,又補充了一句。“可是今天我可能不能看電影了,我得按時回去,萬一我媽回來了肯定會懷疑的,到時候我們就暴露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從他變成了他們,但季霖逾還是回了聲。“嗯。”
果然到公寓一開燈,比家裡亮堂了不少,而且在這燈下看久了也不會感覺眼睛痛。
時雨一眼就注意到了與上次來的不同,客廳桌上散着不少紙張。
季霖逾其實沒想着會再帶女生過來,所以下午的東西都還沒收拾。
時雨走過去幫他一起撿,她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張。她雖然不懂美術,但是還是看得出來紙上有些地方明顯畫歪了,所以才廢掉的吧。
時雨撿起最後的兩張交到男生的手上。
季霖逾接過,疊在一起。“你先寫,我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