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的交談聲拉回郁錦年的理智,他從沙發逃回到辦公桌後,還沒坐穩,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是公司副總的聲音,“郁總。”
郁錦年抿了下微腫的嘴唇,不去看靠在沙發裡的人,沉聲道,“進。”
副總一臉喜氣地走進來,“郁總,好消息,陳科長那邊有答複了。”
同老楊比起來,這位副總的幹勁兒更足,更努力。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公司上新項目,一直壓在他頭上的老楊又住院,他為這個項目出力不少。
他的目的很明顯,郁錦年不能一直留在分公司這邊,他想在郁錦年走後負責這個項目,甚至是取代老楊。
郁錦年知曉他的意圖,但并不反感,能者多勞,多勞即多得,這是應該的。
郁錦年正在為審批的事發愁,他現在帶來了好消息,就是他能力的體現。
郁錦年在工作和生意上很現實,隻要不觸碰道德和法律底線,他樂見下屬員工競争,“于副總果然能力出衆,這的确是個好消息。”
說着站起身,主動将人迎到沙發邊,“坐下,我們聊聊下一步。”
于副總在老楊手下壓了三年,是能沉住氣的性格,并沒有因為郁錦年的禮讓失了分寸。
席南這會兒很老實,起身去到一邊,靜靜聽着郁錦年和副總聊工作。
談話即将結束時,郁錦年抛出了獎勵,“剛剛楊總的秘書和我講,楊總受了傷,暫時不能來公司,我再過兩天也要回總公司,所以就要辛苦于副總你了。”
副總眸光晶亮,欣然答應,“郁總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
郁錦年佯做考量,“這樣,我待會通知人事部,讓那邊重新為你拟定一下薪資待遇,标準就按照老楊的定,等申請遞上來,我會盡快審批。”
升職加薪是每個職場人都盼着的喜事,雖然郁錦年隻提了加薪,這也足夠讓于副總歡喜。
看着于副總春風得意地離開,席南又坐回到沙發上。
郁錦年沒多留,剛剛的情況再來一次,他真的應付不來。
席南沒纏上來,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很喜歡這個副總?”
剛剛郁錦年和他聊得很開心。
郁錦年拿起桌上的文件展開,頭也沒擡的回道:“是欣賞,手段幹淨,努力上進,這樣的人在哪家公司都會得到賞識。”
郁錦年不覺得于副總此時是趁老楊之危,職場就是如此現實,能力和成果決定一切。
席南琢磨了一會兒又開口問:“我呢,如果我足夠優秀,你也會很欣賞我嗎?”
“是。”郁錦年很幹脆地回答。
***
郁錦年說要回總部,把公司暫時交給于副總管理不是空頭支票。
雖然這個新項目公司很重視,但還有其他生意等着他監管運作,這邊雛形拟定,有了積極發展的趨勢,他又趕回總部。
上午回公司,下午就連軸參加了三場會議,臨下班前秘書遞給他一張請帖。
是海森集團總裁夫人的生日宴,明晚在自家翠灣港的遊輪上舉行。
海森集團主要從事港口運輸,總裁夫人是一名珠寶設計師,有自己的珠寶品牌。
夫妻倆的生意都做的風生水起,在海城地位頗高,即便恒遠和他們沒有太密切的生意往來,但郁錦年還是要到場參加。
人脈即财脈,隻要還想在這個圈裡混飯吃,就别想着獨善其身,“好,幫我按照邀請時間安排明晚的行程,另外再準備一份禮物,預算中六位。”
囑咐完後,郁錦年沒急着下班,又叫來小宇,“席南得事,查的怎麼樣了?”
小宇有些為難,“現在隻能确定醫院之前那些病曆和治療記錄都是不實的,真實的可能……根本沒有記錄過,這家醫院前段時間傳出過虐待病人的醜聞,醫院的監控内容現在被當地警方封存取證,我還需要點時間才能拿到。”
“虐待病人?什麼時候的事?”自從醫院通知席南逃走了以後,他便沒關注過那家醫院。
“大概兩個月前吧,現在那家醫院已經處于禁營狀态,不再允許收治病人,原本留院治療的病人也都轉去其他醫院治療。”
“繼續查。”小宇離開,郁錦年靠在辦公椅裡沉默着。
他回到家時,飯廳的燈亮着,席南趴在餐桌上,看樣子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郁錦年放輕動作,看了眼桌上擺着的飯菜,都是他喜歡的菜式,賣相很不錯,應該是打包回來的。
席南枕着胳膊,閉着眼睛,呼吸綿長,睡得很熟,還沒有醒來。
無論是睡着還是醒着,席南的臉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郁錦年停在他身邊,伸手将他落在臉側的碎發别到耳後,他自己都沒能發覺,此時他的眼神有多溫柔。
過了好一會兒,席南的睫毛輕輕顫了下,有醒來的迹象。
他立刻别開目光,轉身想走,手腕卻被拉住,對上一束幽怨的目光。
郁錦年收回腳步,“困了怎麼不回房間睡?”
席南低下頭不看他,鬧情緒地哼了聲,手卻抓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