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青力氣沒他大,呦不過他,隻得往房裡走,心裡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但他心知肚明: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照例,沈凝青為他沐浴,他到是會享受,拿了個太師椅,全身赤裸的坐着,看着沈凝青為擦拭身體。沈凝青的手和身體時不時的碰到他,他臉有些紅,不敢再看。
沈凝青也故作鎮定,為他擦着,可惜臉上和耳尖的紅色出賣了他的心,還好,夜晚堂也不敢直視他。給他處理完,自己又是一身汗,準備像之前一樣把他趕走自己再洗,“好了,你出去吧。”
夜晚堂什麼也沒說,拿着擦頭發的毛巾就往外走,沈凝青脫了裡衣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黑,向後倒去。咣當一聲,他的頭直磕在浴桶邊上。
“青兒!”這是沈凝青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聲。
夜晚堂抱起沈凝青單薄的身體,他渾身赤裸,臉色蒼白,心口出好像有一根紅色的線一閃而過,他還沒看清,便消失不見,後腦處不知哪裡破了,血流了夜晚堂一手。
“青兒,青兒醒醒!”他抻起一張毯子,裹住沈凝青,把他放在床上,出去“夜凡!”夜凡從門口跑進來,夜晚堂扔給他一個令牌,“先去門口醫館請個最好的大夫來,讓他趕緊過來,從你到開始算,診金五兩金子,晚一刻少一兩,快了有賞!再叫個人拿我的牌子進宮,請太醫去,快!”
吩咐完,又跑回房内,看見沈凝青皺着眉頭,血流的浸濕了床。他在床邊,拉着沈凝青冰涼的手,想給他一點溫度,低聲細語的說着“青兒……我的青兒……沒事的啊……會沒事的。”
大夫來的很快,可這短短幾分鐘夜晚堂卻好似等了幾年,把大夫請進門,看了看沈凝青的傷口,為他包紮好,又号了号脈對夜晚堂說:“公子是太勞累了,沒有休息好,又有些缺營養,長期下來有點貧血,吃些補品吧。”
“長期?長期大概是多久?”夜晚堂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己明明就回來了四天,青兒怎麼會長期勞累?他一個人在府裡住着,又無官無職的,怎的來的長期勞累。
“依老朽之見,大約已有半年之久。公子應是長期作息不規律,又過度的操勞,想的事太多,壓在心裡發洩不出來,抑郁成疾啊。”
夜晚堂送大夫走了之後,過了一會,宮裡的太醫和夜凡一起回來,夜晚堂又把太醫帶進院子,夜凡跪下說:“王爺,宮裡落了鎖,屬下買通了偏門侍衛,說是王爺病了,才請來的太醫。”夜晚堂擺擺手讓他退下,他現在可沒心情處理什麼别的事情。
太醫看了看處理好的傷口,也是号了号脈,擡手紙币寫了個方子,福身對夜晚堂道:“啟禀王爺,沈公子這是思慮過多,積勞成疾,體虛,今日吃些補品,多休息,您勸勸沈公子,是不是想的事情太多了。在下的這個方子補氣血,您人下人給煎了,早晚各一次,一周有餘便會痊愈。其他的主要還是食補。沈公子頭上的傷,注意别碰水,睡覺的時候側卧,避開壓到傷口就好。”宮裡出來的嘴巴嚴實,沒有問多餘的話。
夜晚堂又問了些注意事項和病因,恭恭敬敬的把太醫送出門,又吩咐了夜凡找了馬車,給太醫送回宮中。太醫是受寵若驚,回宮後還和其他太醫形容王爺多麼溫柔,對沈公子多麼好,在宮裡傳出了一段佳話。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眼下最讓夜晚堂頭疼的,莫過于沈凝青嘴裡的傷口,他磕的頭的時候身體前傾,一下子咬到了舌頭,傷口不大,血卻流了不少。
“這該怎麼上藥?”難不成要自己捏開他的下巴,手伸到他的嘴裡給他上藥嗎?這……有辱斯文!他夜晚堂雖不是什麼講究人,平時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可……可把手伸到另一人嘴裡這種事情也太……
他盯着沈凝青,玉枕擱到了沈凝青的傷口,皺着眉,似乎很痛苦,嘴角還有些殘留的血。他為他輕輕擦幹淨嘴角。上了床,盤腿坐下,把沈凝青抱起來,他手扶着他的肩,讓沈凝青的脖子枕着他的胳膊,這樣就不會擱到傷口了,沈凝青眉心松了松。他的身上都是涼的,微微還有些顫抖。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喂藥了,夜晚堂下了很大的決心,終于還是捏開了他的嘴,沈凝青的嘴很漂亮,但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幹淨整齊的牙齒還殘留這一些血迹,柔軟的舌頭上有一道醜陋的傷口,還往外滲着血。
夜晚堂用食指擓了一些藥膏,用拇指和中指無名指拉開他的嘴,令他微微擡起頭。夜晚堂小心翼翼的把食指伸到他的嘴裡,碰到了那處傷口,把那近乎透明的藥膏塗了上去。
“好軟!”他心裡這麼想着,沈凝青的舌頭因為疼痛,有些躲他的手指,他盯着那嘴唇,那臉,那閉着的眼睛,微微皺起的眉頭,和那似有似無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