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廳一路把沈凝青抱回内院，沒進去，放在了那顆大銀杏樹下，一運輕功，上了書，找了跟結實的樹幹坐下。拍了拍旁邊，“上來，青兒！”

沈凝青不解，但也蹿了上去，同他坐在一起。夜晚堂緊緊攬着沈凝青的肩膀，好像怕他掉下下去似的，沈凝青武功不比他差，但看着他這麼小心着自己，也沒反抗。

那樹枝并不高，葉子見的縫隙很大，沈凝青的院子不是很深，這個高度已經能看到外邊的景色，那是繁華的京城。

“怎麼了？”沈凝青還是開看口，“是不是軍中有什麼事情？”

夜晚堂沒理這茬，指着遠方的一個高高的寺廟：“青兒你看，那個紅色寺廟好不好看？”

“好看。”

夜晚堂笑着得意的說：“那是清水寺啊，皇上每年年初三都回去朝拜呢，是個好地方。”

沈凝青點點頭，這種五歲小兒都知道常識性東西還拿來糊弄他嗎？可他就是愛聽他再說一遍。

夜晚堂寶貝似的從胸口拿出一塊木牌，：“我這次偶然結實了清水寺的住持不戒大師，求了四塊平安牌，過會給我母親送一塊，咱倆一人一塊，我父親不信這個，送也白送，讓他吃我母親的醋去。”

沈凝青轉頭問他：“那還有一塊呢？”

“這平安牌可是一塊難求啊，還有一塊，就留着給四妹妹當大婚賀禮吧。”

沈凝青心裡一暖，一塊難求，他竟給求來了四塊，“給我看看？”

夜晚堂掏出另外三個，指着：“這紅色的是你的，藍色的是我的，大師說這紅色的可以遮住我上戰場的殺戮之氣，讓我給最親近的人，青兒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那不就是我最親近的人嗎。這塊綠色的給母親，保佑健康長壽，這黃色的送趙姑娘，保佑健康漂亮。”

他自顧自的說着，沈凝青臉有些泛紅，自己…竟是他心中最親近之人嗎？又轉念一想：“你…沒給大哥哥準備禮物嗎？”說是他的胞兄“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這最親近之人當是大哥哥啊，這我不能要。”他急忙把平安牌塞還給他。

夜晚堂是仗着自己功夫好樹上好辦事，把那平安福套在了沈凝青的脖子上，拍了拍，才到：“青兒怎麼老想着别人，都不想想自己，我與大哥哥又不常見，他不在我身邊，可壓不住我的殺戮之氣，而且這平安福可都印着咱們的生辰八字，開過光的，不能改。你就好好的待着吧，我給睿兒準備了靈珠串，大哥哥總不好再挑我刺。”

沈凝青才安心應下。

見他接下，夜晚堂把剩下兩個擱回去，把自己那個伸到沈凝青面前“我剛才給青兒帶了，現在該青兒給我戴了。”

沈凝青接過那平安牌，戴到他脖子上，他的披風迎風飄着，好像給他映着一個紅色的底布似的。他把平安牌束緊，覺得有些短了，像再開一點，卻發現拉不開了。夜晚堂一把拉住他的手，“青兒，這線是隻能緊不能松的，拉不開。就是不讓摘下來的，要一直放在心口的位置，才能保佑平平安安的。”

夜晚堂又在樹上和沈凝青扯了會淡才依依不舍的下去，去瑞王府。

“今兒不想做馬車，咱倆走着去王府吧。”

“你不累嗎？”沈凝青問道。

“青兒累嗎？”

“我整日在家待着我累什麼？”

“那就走着吧，反正不遠。”

二人并肩走着，瑞王府到沈府不遠，就隔着兩條街，說起來沈府的地段屬實不錯，王府和一品大官員的府邸都在皇宮外圍附近，沈府其實就是擠在一堆官員府邸中間坐落着。雖然少有人進出，但門口的擺設和氣派完全不輸别人。

沈凝青九歲就算是在京城裡把自己的名号打了出去，很長一段日子幾乎所有人都對沈府和沈凝青敬而遠之，防止萬一哪裡惹到他，受不住他那猛烈的報複。

但沈凝青那次之後就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也沒在做過什麼事情，這幾年還流出來了一些詩篇，寫的韻味十足，引很多文人墨客贊美，漸漸的也就把之前那茬事兒給忘了。近幾年，也沒什麼人見過沈凝青，或者說是見過也不認得，消息又不發達，誰也不知道沈凝青究竟長成什麼樣子。沒準那樣的睚眦必報的性子長得兇神惡煞呢。

夜晚堂和沈凝青走在街上，到底還是夜晚堂惹眼一些，他也常不在京中沒什麼人認識，但身上的戰袍沒脫，幾位眼熟的官員不認得，遇見了也會稱一聲将軍。

他應着場面，沈凝青幾乎不說話，在旁邊低調的微笑着，像他的随從似的，一身青衣也不是很惹眼。

不會便走到了王府，見二人來，門應聲而開，他們一路到前廳，二老已經在前廳等着了。沈凝青行了禮，退到一旁，夜晚堂是足足行了一個大禮。

“父親母親，兒整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