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麼吃?小孩不許吃那麼多甜的。”夜晚堂白了他一眼。
小孩鬼機靈的趴到夜晚堂的耳邊說:“下回我還不給你留我娘做的糖油果子。”
給旁邊吃東西的沈凝青噎了一下,這孩子……真是有仇就報啊,也不知道這性子是随了誰。
夜晚堂看出來他的意思,也看他一眼,意思還能随誰,随你呗。
沈凝青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和碗裡精緻的三塊點心做鬥争。
院子裡請的戲班子已經開唱,夜母倒是很喜歡聽這段戲,跟着也咿咿呀呀的哼了起來,夜明皓和自己媳婦低聲細語着,感情好的很,沈凝青到底是對這些都不是很感興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夜晚堂一起逗小孩,吃果子。
仔細想想,好像每一年的春節都是這麼過的吧,這幾年有了睿兒,倒是添了些樂趣。
他擡眼看着夜晚堂,夜晚堂和睿兒打成一片,被睿兒弄的一手一臉都是有,衣服上還有些點心渣滓。他柔了目光,突然覺得這一切也不錯,就這麼過下去的話。
夜家沒什麼旁支,過年難免沒有那麼多親戚來串門,收留沈凝青,又失了一些親戚,夜晚堂封王,又失了一些,到了這幾年,也沒什麼再聯系的了,不過也好,反正這一家子都不愛熱鬧。
去年春節節後沒幾月夜晚堂就去打仗了,南邊好像突然就亂了,他走的及,沒來得及聽夜母多囑咐幾句。南邊戰事好像特别緊,半年多來就回了三四封家書,好賴的夜父每天上朝能聽到些兒子的消息,回家也是報喜不報憂,什麼也不說。
這王爺當的可真是累啊,沈凝青笑了笑,收回了目光。一個小油爪子拍在了他的桌子旁邊,接着一個大油爪子也緊跟其後:“小叔是不是有心事?”
睿兒才将将五歲,其實已經懂事了不少,見沈凝青神色不快,才問道,沈凝青回了他一個笑,捏了捏他的臉:“你才多大,怎麼還懂得有心事?你說說,小叔有什麼心事啊。”
睿兒大大的眼睛了寫滿了疑惑,啥也沒說出來,到了夜晚堂接了話茬:“有什麼心事啊,你小叔啊,是見我跟你玩的快,不跟他玩,他跟我吃醋呢!好好好,陪你玩,我和睿兒都陪你玩好不好。”又低頭對小孩說:“睿兒啊,你小叔不開心,咱倆哄哄他呗。”
懷裡小孩點了點頭,:“小叔,我給你唱個歌哄你開心好不好啊。”沈凝青點點頭,他就從夜晚堂的懷裡往沈凝青的懷裡爬,坐到沈凝青的懷裡,清脆的童聲唱了一首沈凝青教他的小歌謠,逗得大家笑,他趁着笑,嘟起嘴到沈凝青的耳邊:“小叔不開心了,那我不跟二叔玩,我就跟你玩好不好。”
夜晚堂那叫一個氣啊,一把把睿兒才能夠沈凝青懷裡抱過來,:“好你個小白眼狼,不跟我玩?嗯?你先把你那油乎乎的小爪子洗幹淨了在跟你小叔玩,不然你小叔晚上可是要罰我洗衣服的。”說着,把小孩舉到頭上,讓他騎着他的脖子,沖沈凝青抛了個媚眼:“走青兒,帶着小崽子洗手去!”
沈凝青随着一同走到了後院。
夜晚堂看似為人粗犷,什麼都不計較,實則在很多事情上面還是非常細心的。他看沈凝青吃的差不多飽了才帶睿兒出來洗手,父母把沈凝青托付給他,他就對沈凝青寸步不離的照顧着,隻要回京,就沒能讓沈凝青單獨待着,就算是他在書房寫詩作畫,他也在旁邊為他硯墨洗筆,十足的有個哥哥的樣子。除了…生活假裝不能自理之外。
三人出去了好一會都沒見回來,夜明皓和孫氏倒也沒擔心,畢竟夜晚堂在,怎麼也不能出事。倒是夜父想孫子想的緊,問道:“那兩個猢狲帶着睿兒到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都不見回來?去護城河洗手了嗎?”
旁邊一下人湊近了說道:“老爺,二少爺和三少爺帶着孫少爺在朝陽院玩呢,孫少爺玩夠了再帶過來。”
門口又一人報上:“老爺,大公子,司徒二少爺來了,說是…送年禮。”
夜父站起來:“快請。”
夜明皓皺了皺眉,這送年禮要麼早送要麼晚送,這哪有趕着年三十送的。
“抱歉啊,不請自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數秒後一身着黑紅袍子的男人踏入前廳大門,随意綁了一個發冠,手裡也隻是拿着一個點心匣子,一點也不像是大年拜禮的樣子,進門先是行了個禮:“司徒翼恭祝夜将軍夜夫人新年快樂。大公子嫂夫人萬事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