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早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否認,“沒有,我們能鬧什麼别扭。她是教官,我是學警。要有什麼矛盾,她不就直接罰我了。”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些解釋反而像是欲蓋彌彰。不過好在,路越沒再追問,這讓她暗暗松了口氣。
“走吧。”路越率先打破沉默。
季海早有些發懵,“去哪裡?”
“當然是回宿舍拿東西,然後找個自習室待着,這樣到放學時間就能直接溜走了。”路越條理清晰地說着計劃。
季海早覺得這主意不錯,不想再和甯溪晚碰面的她,立刻加快腳步走在前面,“那我們趕緊回去,别到時候又遇見她們了。”
路越站在柱子旁,看見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落,在季海早身上暈染出柔和的光暈。
“愣着做什麼?”季海早回頭催促,此刻的她活力滿滿,靈動的模樣就像破土而出的新芽,在荒蕪中倔強生長。
路越望着她,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她跨步走出陰影,朝着季海早跑去,“來了!”輕快的腳步,帶着幾分隐秘的雀躍。
“咚咚咚。”
“進。”
推開虛掩的門,甯溪晚正埋首在文件中。
聽見動靜擡頭時,那抹轉瞬即逝的柔和神情,讓何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怎麼是你拿過來的?季海早呢?”甯溪晚指尖叩了叩桌面,聲音依舊清冷。
何美趕忙雙手奉上試卷,脊背繃得筆直,“班長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就幫她拿試卷過來了。”
瞥見甯溪晚眼底閃過的探究,她莫名心虛起來,鬼使神差地添油加醋,把季海早的“病情”描述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進ICU了。
甯溪晚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沉吟片刻後淡淡開口:“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走出辦公室,何美靠在走廊牆壁上長舒一口氣,她盯着虛掩地門縫喃喃自語:“怎麼感覺Madam好像很關心班長啊?”
辦公室裡的甯溪晚自然聽不見何美的嘟囔聲。
她将試卷攤開在桌上,修長的手指快速翻動,精準抽出季海早的答卷。
紅色水筆懸在卷面片刻,随即落下幹脆的勾與叉,紅色的墨迹在黑色字迹間遊走。
将試卷和草稿紙都看了一遍之後,甯溪晚确認季海早确實在刻意控分。
筆帽被扣上的聲音清脆,她将試卷重重合上,起身時帶起一陣風。
挂式空調嗡鳴着吐出冷氣,合上的試卷又被吹開,卷面上呈現出兩種迥異的字迹。
扭曲潦草的簡體字與工整娟秀的繁體字交錯,像極了某種無聲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