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聽到小章魚講話?!
小章魚呆呆瞧着紀郁林,滿臉的震驚與懵。
事情來得突然,一時無法結束,就連關心紀郁林都忘記,滿腦子都是對方可以聽到她的心聲。
人,你???
小章魚一下子就變得警惕,眯着眼瞧着紀郁林。
人,你怎麼聽見小章魚講話的?
之前為什麼要裝不知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能聽見章魚的話?
亂七八糟的念頭接二連三冒出,小章魚神經繃緊,不由警惕。
見她這樣,紀郁林表情緩和了些,當即出聲安慰道:“别怕,在海島的時候,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
嗯?
那怎麼會突然聽見?
腦袋偏了偏,小章魚越發不解,此刻其他問題都被蓋過,隻剩下這一件事,之前的硝煙無聲散開。
紀郁林莫名有些想笑,卻抿住嘴角,依舊是那個蜷縮在地的姿勢,劇痛過後就好了些,能夠正常發聲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見的。”
剛剛?
小章魚眨了眨眼,無意識舉起觸手,比出問号。
紀郁林表情坦然,垂眼與她對視,又問:“你是不是進階了?”
話到這裡,便想到那盤三階異獸肉,黎安頓時恍然,原來變化就在這裡?
所以她可以和紀郁林交流了?
剛剛還在抱怨的事情,一下子就得到解決,黎安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鬧一頓。
繼而情緒就變作心虛,畢竟是自己逃跑被抓,之前還能仗着口不能言,胡亂敷衍過去,可是現在……
這個能力實在來得不合時宜。
小章魚縮了縮腦袋,又想躲進紀郁林的掌心,可這人卻不再允許,再一次貼向她,重複道:“你在煩什麼?”
“因為什麼要離開我?”
問題又被繞回,小章魚僵着身子,用觸手拍了拍紀郁林的腦袋,又将自己從紀郁林手中拔出來,正正經經站着紀郁林面前。
房間外依舊吵鬧得很,感覺整個船都在晃來晃去,連天花闆上的燈都滋啦滋啦的。
小章魚有些猶豫,好一會才重新鼓起勇氣,慢吞吞看向紀郁林。
人……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可紀郁林卻說:“我現在聽不到你說話了。”
黎安呆了下,又朝着紀郁林眨了眨眼。
其實它已經習慣,用這種簡單的表情、肢體動作表達話語。
紀郁林也早已習慣,當即就回應:“你離開後就聽不見了。”
繼而,紀郁林眉眼稍柔,對着黎安伸出食指。
“你再說一句話,”紀郁林提醒。
黎安這才反應過來,猜測她不與紀郁林肢體接觸,對方就無法聽見自己的聲音,于是連忙伸出一條觸手,纏住對方。
紀郁林?
小章魚的聲音稚嫩,莫名帶着幾分孩子氣,好奇又試探地呼喊。
紀郁林眉眼舒展開,溫聲回應:“我在。”
指尖的溫度點燃觸手,小章魚仰頭看着她,勇氣已在之前耗盡,無法再重複一遍,雜亂的想法在腦子過了圈,最後隻憋出一句。
我不喜歡這裡。
“嗯?”紀郁林對她一向有耐心,等待着她将這沒頭沒腦的話語解釋。
黎安不知怎麼,又想起之前在海島時,每一個點燃篝火的夜,紀郁林都這樣耐心,望向她的眼底有火光搖曳,表情卻溫和而縱容。
叫小章魚的觸手如之前一般蜷縮,呐呐冒出抱怨。
我不喜歡今天的那兩個人。
紀郁林微微皺眉,就道:“于歡她們?”
不等小章魚接話,她語氣更沉,又快速道:“怎麼了?她們欺負你了?”
那倒沒有……
小章魚莫名心虛,先是偷聽别人說話,繼而自己偷偷鑽牛角尖這種事,無論怎麼說都覺得難以啟齒。
她憋了又憋,最後隻冒出一句:就是不喜歡……
确實有些無理取鬧,但奈何紀郁林縱容,用額頭碰了下小章魚,輕聲道:“知道了。”
“我不會再讓她們出現在你面前。”
因外頭混亂,影響到電流,燈光變得忽明忽暗,以至于遮掩住紀郁林眼底的沉郁。
對面的小章魚撓了撓腦袋,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可轉念又想到那兩人語氣中的輕蔑,便沒有出聲制止,隻以為紀郁林會将人支去别處。
要是可以,罰她們去打掃衛生也不錯,小章魚非常惡毒地想,但卻沒有将這句話通過心聲告知對方。
思緒間,門外傳來敲門聲,有人緊張喊道:“紀教授?紀教授?!”
“有海獸突襲船隻,我們已在努力清理,請您安心待在房間,混亂馬上就結束了。”
一人一章魚不禁聞聲朝門口看去。
外面的人得不到回應,生怕裡頭出什麼事情,敲門聲更大:“紀教授,教授?”
“您沒事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