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白京然就轉身往屋裡走,連請他們進來的意思都沒有。
周錦昭瞧着這男人與白玉長相有幾分相似,不過沒有白玉那麼精緻,高揚着臉,帶着一股傲然和嬌縱。
而白玉不論何時看上去好像總是有一股沉穩安靜的感覺。
周錦昭低聲問道:“這是你弟弟?”
“嗯,他叫白京然。今年二十了,比你要大兩歲。”白玉被如此對待,有點難堪地咬了咬唇。
周錦昭敏銳地捕捉到白玉的小動作,無聲哼一聲,沒出息。
很快又走來一位婦人,即使中年容貌依然保養得當容貌姣好,能看出白玉長相大部分都是随得母親。
“媽媽,我回來了。”白玉調整好心情,微笑着說道。
蔡秋倩臉上有幾分驚訝的表情波動,她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們兩人。
當看到周錦昭時,她明顯不喜地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還是微微側開身體:“進來吧。”
面對回門的兒子,蔡秋倩的态度完全說不上熱絡,甚至有些算得上冷淡。
“記得換鞋,底下有拖鞋。”蔡秋倩想起什麼,轉身又補充。
“我知道的,媽媽。”白玉應道,他和周錦昭進了門,從鞋櫃底下找出一次性拖鞋,先是遞給周錦昭,然後自己才換上。
白玉直起身,他環視了一圈房子。
初中時白家父母才把白玉接到身邊,白玉初高中都是寄宿學校,後來又到了外地上大學,假期時間都在做兼職。在這個家裡呆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才一年。
房間布置得很仔細,裝修和家具能看出主人品味不錯。
“坐吧。”蔡秋倩給他們倒了兩盞茶。
和周錦昭預料的一樣,蔡秋倩根本沒在意他們空手上門這件小事。而且好像恨不得不要看見他們似的。
白玉在沙發坐下,面前的青花茶盞散發着袅袅熱氣,他拘束地将兩手放在膝蓋上。
白京然半躺在沙發上,背後舒适地枕着抱枕,瞥了一眼衣着樸素的周錦昭,不屑地想,鄉巴佬。
白玉無意識地揉搓着兩隻手,擡頭問道:“媽媽,爸爸呢?怎麼沒在家?”
“他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出門和同事打球去了。”蔡秋倩冷淡回答。
“哦哦。”白玉應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題。
場面安靜下來,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尴尬。
打破寂靜的是蔡秋倩,她看向周錦昭,“這是……?”
白玉連忙介紹起來:“他叫周錦昭,是周家安的堂弟,今年十八還在上高三。”
白京然玩着手上最新款的手機,頭也不擡地說:“你今天回來幹嘛?都已經嫁給周家了,好好守着你那個死人老公過日子呗。”
他這話說得實在不客氣。
蔡秋倩微微沉了臉色:“小然!怎麼這麼說話!”
白京然撇了撇嘴,不吱聲了。
然而蔡秋倩隻象征性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端起茶,吹涼後慢慢飲着。
周錦昭看得分明,這對母子之間生疏得很,互相之間尴尬,好像沒有一絲親情的陌生人。
“白玉,”蔡秋倩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周家對你還不錯吧?媽媽見他們夫婦很憨厚實在。”
周錦昭覺得蔡秋倩這話簡直太不走心了。
如果有人見過周康龍和李江水說上幾句話後,怎麼也不可能把憨厚這兩字安在他們身上。除非那人是瞎子。
白玉愣了下,連忙點頭回答:“媽媽你放心,公公婆婆對我很好,我住的房間也不錯。”
當然,他住的是周家安生前的房間,怎麼可能會不好呢?
他隻字未提新婚第二天就為全家人做早飯的事情以及村裡人對他的冷嘲熱諷。
蔡秋倩看上去也隻是随口一問,她“嗯”了一聲,并不關心白玉過得到底如何。
在她看來,白玉嫁到了周家,就已經是周家的人了。
接着又幹巴巴地聊了幾句,場面徹底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麼坐了一會兒後,蔡秋倩擡頭望了眼牆上的鐘表:“京然,你鋼琴課是不是到時間了?”
“哎呀還真是。”白京然從遊戲空隙中掃了一眼,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抓起外套,“那媽我先走了。”
“慢點,還來得及。”蔡秋倩看着白京然咋咋呼呼的背影一臉無奈,扭頭說道,“你弟弟總是這麼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