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眸不語,可能是他有點感冒了吧。等下去買點感冒藥吃。
今天李江水心情不錯,一邊吃着飯一邊看手機不時哈哈大笑。
白玉沒有什麼食欲,吃在嘴裡的食物不似往常好吃。
他看着對面笑得前仰後合的李江水,問出藏在心裡很久的疑惑:“爸,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老是把新婚的那件紅睡衣翻出來放在床上?我鎖在櫃子裡,也還是會被找出來。”
怕語氣太尖銳,白玉特意放軟了話音,輕輕柔柔的。
前些天這件事依然在上演。白玉實在不解,這件睡衣到底有什麼重要的。
聽他這話後,李江水不高興了,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動你那睡衣幹什麼?我沒事閑得慌嗎?誰有時間天天去找個紅睡衣?又不是金子,我至于專門撬你那上鎖的櫃子嗎?”
“爸,對不起。你别生氣,我隻是問問。”白玉見狀立馬道歉。
問出口後,他内心的疑惑非但沒有解決,反而罩上了一層疑雲。
白玉觀察李江水的神情,他剛才的那番話不像是作假,他真的沒有動紅睡衣。正如他所說的,他平日對白玉穿沒穿那件睡衣并不關心。
周康龍平時不上二樓,他更不會注意那件睡衣,周錦昭從不亂進他房間也不會亂動他東西,自覺保持着一定距離和分寸,也不是李江水翻出來的。
那會是誰呢?
白玉不知不覺緊緊咬着唇,臉色變得蒼白了些。
晚上周錦昭到家時,敏銳地察覺到白玉不對勁,他緩緩問道:“嫂子,你不舒服?”
周康龍和李江水自從要保重身體後一直睡得很早。
白玉睡不着,他将電視打開,調到無聲,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屏幕。
見周錦昭回來,白玉忽然覺得心安了些,他點點頭又吸了吸鼻子,帶點鼻音說道:“身上發冷,可能是感冒了。”
周錦昭眉頭微皺:“吃藥了嗎?”
“吃過了。”白玉披了個毛絨絨的毯子,把自己縮成一團,隻露出一個腦袋,那雙清澈的杏仁眼在朦胧中無比顯眼。
他擡起下巴朝茶幾努了努,顯得有點可憐兮兮。
周錦昭一看茶幾上面果然有空了的藥袋和水杯,他沉默着去給白玉倒了杯熱水,又灌了一個熱水袋。
“謝謝。”白玉捧着熱水袋放入懷裡。
周錦昭沒有回房間,他開了盞小夜燈,陪在白玉的身旁,将練習冊拿出來靜靜複習。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周錦昭擡眼望了眼牆上挂着的鐘表,時針快要指向12。
往常這個時間點白玉早已經上樓睡覺,然而這會兒他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盯着電視,好像很專注的樣子,隻是時不時打幾個哈欠,眼角挂着晶瑩的淚花。
周錦昭敏銳地察覺到平靜面孔下隐藏的恐懼,他收起卷子:“嫂子,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
變聲期過後的低沉聲音在客廳響起,莫名帶來了一些安心。
白玉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周錦昭,他蜷縮了幾下手指:“錦昭,你說會是誰進入我房間的呢?為什麼那人會對紅睡衣如此執着?”
周錦昭聽完後沉默片刻,他看向白玉不安的那張小臉,緩緩說道:“嫂子,也許那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