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藏在裴無忌身上的探妖鈴并未發出聲響,這就意味着塗三十二并不在此處。裴無忌心想,澗月,那邊就看你的了。
蔣府外,金甲衛已經蹲守了好幾個時辰,并未發覺什麼異樣。月光下走來一個人,立即引起了小頭領的警覺。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提高警惕,卻看清來人是溪澗月。
小頭領走了出去,朝溪澗月行了一禮:“溪二公子,你怎麼來了?”
“裴無忌讓我過來看看。怎麼樣,沒有什麼異常吧?”溪澗月道。
小頭領報告道:“四周都有我們的人蹲守,暫未發現異常。”
溪澗月點點頭:“那就好。裴無忌讓我來找蔣小姐問幾個問題。”
小頭領退至一邊,給溪澗月讓出道來。待溪澗月進入蔣府後,小頭領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蹲守。
“頭兒,要不你歇會兒吧?這兒有兄弟們看着呢。”一名金甲衛說到。
蹲守了幾個時辰,小頭領着實也是疲累了,為了在後續的抓捕工作中保持好的精神狀态,他點了點頭,囑咐其他人一旦出現狀況就立即叫醒他,然後便靠在樹幹上休息了。不知過了多久,小頭領被旁邊的人推醒。
“頭兒!你、你看那是誰?”
小頭領睡眼惺忪,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溪二公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人道:“不、不是,我一直在這兒盯着,溪二公子他、他沒從蔣家出來!”
“什麼?!”小頭領一下子清醒過來,盯着前方走來的溪澗月,隻見他身旁還有一個紫微署的人。
溪澗月和紫微署天權司指揮使呂戍走到蔣府門口時被一群突然沖出的金甲衛圍住了,溪澗月認出了面前那名金甲衛,開口對他說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溪澗月,和無忌一起在仙客來時,我們見過的。”
金甲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面帶警惕地盯着溪澗月看。
“你真是溪二公子?”小頭領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溪澗月。
呂戍冷哼了聲,道:“你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溪二公子,但總認得紫微署的令牌吧!”
說着,他掏出一塊令牌展示在衆人面前。
小頭領湊上前去仔細察看,頓時臉色大變:“真的是紫微署的呂指揮使和溪二公子!剛才那個溪澗月是假冒的!”
溪澗月和呂戍聞言一驚,互相對視一眼。呂戍一揚手,黑暗中頓時沖出來一群紫微署的人,金甲衛見狀心中驚歎,方才完全沒有察覺到還有人隐藏在黑暗中。
“都跟着我進去!”
呂戍一聲令下,紫微署和金甲衛的人一起沖入了蔣府。
蔣碧波躺在床上,忽覺頭頂陰風吹過,她猛然睜開眼,看到一張面帶陰沉笑容的臉就在自己床邊。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身體拼命往後縮。然而後方就是牆壁,退無可退。
“王、王素秋?你、你是人是鬼?”蔣碧波渾身不停顫抖,聲音梗在喉頭。
“我是人是鬼?哈哈哈,我是人是鬼,你難道不清楚嗎?”變成王素秋模樣的塗三十二發出瘆人的笑聲。
“你、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嗎?我、我是受人指使,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蔣碧波聲音顫抖。
“哦?受誰指使?”塗三十二明知故問。
“是昭德公主!元夕那天,她、她說你耍心機,故意在溪二公子面前跌倒,讓他扶你。她讓我教訓你一下……我、我也不知道你會死,我隻是想教訓你一下……嗚嗚嗚,你去找昭德啊,她才是元兇!”
“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還真是她的一條狗啊。”
塗三十二長長的指甲劃過蔣碧波細嫩的脖頸,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蔣碧波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向下掉落,她懇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會每年……不,每個月都去給你上墳,我會好好忏悔的!我還這麼年輕,你放過我吧!”
“那誰來放過素秋!”塗三十二的臉開始扭曲,他變回成了原本的模樣,狠狠掐住蔣碧波的脖子,嘶吼道:“她不年輕嗎?她不無辜嗎?就因為你們這些女人之間可笑的嫉妒心,她就白白送上一條命嗎!”
看着眼前猙獰的陌生面孔,蔣碧波奮力想要掰開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她艱難地說道:“你……是誰?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