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招惹江槐的後果就是,眼鏡一摘,仿佛解放了對方的天性。
而當熱氣烘在頸窩,酥麻竄至四肢百骸,程清的眼神逐漸迷離。
“别親這!”
“你是狗嗎?”
怎麼這麼喜歡親她的脖頸。
伸手擋住襲來的唇,往下按了按,潋滟水光在掌心散開,濕意直浸心底。
江槐皺眉以示不解。
“我明天還要拍戲。”
“我會注意的。”
聲音從指縫中滲出,顯得頗為沉悶。
“我不相信你。”
“我不可以,但你可以。”
襯衫被弄皺,緊攥在手心,脆弱的血管暴露在白熾燈下,連同遮蓋不住的情欲,爆發彌散。
小心翼翼避開,輕微的刺痛,喚醒深埋體内的渴望,瞳孔微震,許久,神思才回籠。
江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有一小塊皮膚,在微微發燙。
“你是我的了。”
程清笑起來,頗為得意。
江槐起身,去到鏡子前,湊近看,才知道,原來是對方給她種了個草莓印。
還以為會有進一步的動作,江槐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
自己什麼準備都沒做,再繼續下去,就是知識盲區了。
她不希望随随便便開始,最起碼要足夠尊重,足夠慎重,也足夠鄭重。
相信程清和她也是一樣的想法。
“什麼感覺?”
等江槐回到自己身邊後,程清伸手,碰了碰草莓印,問道。
“一開始有點癢,後面有點痛。”
“不舒服嗎?”
舒服嗎?
倒也沒有,更多的是心靈上的歸屬和安定感吧,這才是無法比拟的。
“還行。”
程清若有所思。
“我有點好奇這種感覺。”
“等你殺青,我給你種。”
“剛剛忘記說了,種草莓印是有生命危險的……”
江老師又開始了她的說教。
“下次你要種之前,和我說聲,一定要避開頸動脈窦,然後動作輕些,如果血管内皮受損,容易形成血栓,萬一脫落……”
江槐一邊講一邊在自己身上指出位置。
“江老師。”
程清打斷她。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擅長破壞氣氛?”
江槐皺眉,有點生氣。
“這是非常重要的知識,很多人都不知道!”
闆起臉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吓人,程清乖乖應下。
“好的,我記住了。”
“話說,你怎麼會知道,學過?”
江槐點點頭。
“略懂,我爺爺是院長,你應該知道,小時候他教過一些,現在有空的話我也會看相關的科普視頻。”
程清确實知道。
江槐的爺爺溫越,A市最大的私人醫院院長,不喜權利鬥争,一心撲到醫學研究上。
黎氏向來尊崇女子當家,現任家主黎昭,便是江槐的奶奶。
可惜身子不争氣,隻生了一胎,卻是個男孩。
兒子吵着鬧着要進娛樂圈,黎昭恨鐵不成鋼,隻能選擇放手。
好在老天有眼,得了個聰明伶俐的孫女。
郁悶了好久的黎昭終展笑顔,決心認真培養對方,好繼承黎氏偌大的家業。
“其實我财經和管理方面的知識也懂一些,因為小時候不是被爺爺拉着去記草藥名,就是被奶奶拉着去讀背新聞。”
雖然回憶模糊,早已記不清所謂的“家人”模樣,但這兩件事,江槐卻莫名印象深刻。
其實七歲之前她的生活稱得上優渥,媽媽離婚之後,擺脫了黎氏,經濟狀況才變得急轉直下。
“這麼聰明,神童嗎?”
江槐笑了笑,難得沒有否認。
“或許吧,小時候學了很多東西,但我還是最喜歡演戲,應該是命中注定。”
“遇見我也是命中注定。”
程清大言不慚道。
江槐沒有反駁她。
“是。”
程清好奇起來。
“嗯……你小時候沒有跳過級嗎?”
“沒有。”
“可能是因為我媽自身的經曆吧,所以她更希望我像個普通人一樣過平凡的日子。”
“可是我很叛逆。”
江槐語氣透出懷念。
“瞞着她學藝術,瞞着她報考中戲。”
程清頗為驚訝。
“學藝術需要花不少錢,高中的時候……你也才十六七歲,哪來那麼多錢?”
江槐掰着指頭數給她聽。
“我媽雖然要求嚴格,卻從來沒在生活上虧待過我,所以靠着省生活費,獎學金,周末去打工,還有找老師借,勉勉強強湊夠了。”
“她老覺得我是乖孩子,填報志願的時候又碰巧生病進了醫院,所以全是我自己一個人忙活的,等到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她差點把我的腿打斷。”
膽子還真是大。
程清笑了一下。
“是真的,也不知道她哪找到的棍子,抄起來就往我小腿上打,還差點把我的錄取通知書撕了。”
程清笑不出來了。
“這條路,你走的很辛苦吧。”
江槐搖搖頭,不甚在意。
“先苦後甜。”
“你就是我的甜。”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堅持,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藝考,走上演員這條路嗎?
大概不會了。
隻會圓母親願景,做普通人,過完平凡的一生。
“那你呢,當初為什麼想當演員?”
“好玩呗。”
“我小時候在家,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演戲’,一看見電視機上的人,便學着念台詞,間或揣摩情緒。”
比起江槐的理由,程清的就顯得簡單直白多了。
“我爸媽覺得我還挺有天分的,十四歲那年,剛好幹爹有部電影需要選人,我爸媽抱着選上了就演,選不上作罷的心态,把我塞進去了。”
“當時海選,我從一千個人中脫穎而出,幹爹的原話是,我這個孩子,眼神淨而不脆,有股韌勁,很适合來演這個角色。”
程清笑了笑。
“當時我還以為是我爸媽動用家裡的背景,脅迫幹爹,才讓我出演這個角色的。”
江槐也跟着笑。
“後來吧,就進組,遇到了恩師,也就是阿姨……”
程清看江槐一眼,這才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因為我當時飾演的角色是恩師少女時期,所以她還蠻照顧我的,即便我每一場都會吃ng,她也沒有不耐煩,算得上是在手把手地教我演戲。”
“哎……”
程清突然發現了亮點。
“我肯定是因為跟她長得像才能演這個角色,你又是她女兒……”
“等量代換一下,說明我倆有妻妻相。”
這又是什麼邏輯,江槐覺得自家女朋友腦回路還真是清奇。
“我倆話好多。”
江槐偏頭看了眼窗外。
“天都黑了,累的話快去洗澡。”
江槐推着程清進浴室,拿上手機往自己房間走去。
談戀愛這個事,說到底與他人無關,但由于倆人身份特殊,報備是必須的,她得告訴經紀人,讓其做好相應的公關準備,這樣哪怕戀情曝光,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不幸的是,江槐打電話的時機選得不巧,許之瑾正在和應朗纏綿。
“不接行不行?”
應朗的頭從被窩裡探出,語氣幽怨,唇畔晶瑩,像是沾了晨間露珠。
許之瑾輕喘,緩了會,警告她。
“你先停會。”
“老婆,你知不知道半路刹車要人命啊?”
許之瑾耳根發燙,抽了張紙,遞給她。
“擦擦。”
接通電話。
“喂?”
“之瑾姐,你感冒了?”
聽起來怎麼感覺嗓子有點啞。
許之瑾清了清嗓子。
“沒有,怎麼了,這麼晚還打電話來,有事嗎?”
“那個,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