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被時輕遊抱起,卻并不怕那傩面,反而是覺得一旁的裴獵雲如夜叉般駭人。
“他對我很好!可是他有段時間沒來找我玩了,嬸嬸們都說哥哥不見了……我都聽到了!”那孩子哭喊個不停,時輕遊拍着他的背也沒管什麼用。裴獵雲被吵的心煩,心疼死時輕遊的耳朵,一把将他從時輕遊懷裡撈過。
很快,那孩子立馬噤聲。
時輕遊:“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石頭…我叫小石頭。”那孩子說話聲音有些抖,許是被吓得,但他仍是強忍着不哭。時輕遊想,那“大樹哥哥”或許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大人,您有所不知,近來怪事頻發,甚至偶有村民會在夜裡看見黑影。”幾名村婦上前為時輕遊解釋,一個個皆攥緊身上挎着的籃子。
那稚童扭扭身子想從裴獵雲的懷裡跳下去,他撲騰了幾下,裴獵雲才将他放在地上。他一落地便往時輕遊身後躲。
領頭的婦女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出頭,見石頭這樣也被吓了一跳,趕忙喊道:“石頭!快過來!莫沖撞了大人。”
時輕遊側過身子,讓出點地方給那孩子,邊說:“無妨,吾本就是來為民解憂的,既然這孩子有解決不了的事,那吾幫他。”
他摸了摸那孩子的頭,蹲下身問:“石頭乖,把知道的都說給吾聽,吾會替你找到他。”
石頭有些愣神,吸了吸鼻子又不知從何說起,他隻知道大樹哥哥不見了,至于怎麼不見的,何時不見的,他樣樣不知。
“這孩子口中的大樹哥哥原名季代樹,平日裡很是照顧石頭。小石頭來到這裡沒個家人,一直都是誰家有空了照顧照顧,但自從代樹那孩子來了之後就變了,他倆平日經常待在一起玩。”另一位稍年輕些的女人說。
陳文清在一旁聽着,并不多做評價,有些話必需要從當局者嘴裡聽到,有些結論更需要自己加以斷定。不必要的時候他做個引導者便好。
“他失蹤了?”裴獵雲問。
“是,就昨天才發生的事。”
時輕遊:“這樣。此前他去了哪?還有,他身形如何?可有别的人與其交往?”
“我們除夕有遊神廟會!今年還說定了要讓大樹哥哥扮祭魂司的!小石頭隻記得那日晌午還見過他,可不過睡了個午覺的功夫…大樹哥哥便這麼不辭而别失蹤了。”
那叫小石頭的孩子似乎很是失落,他正蹲在地上一下下拔那些有些枯萎的草。
至于其他,陳文清替他們答了。
“季代樹我見過,他的身形較為纖瘦精壯,有精神地很;至于他與什麼人交往…這我便不知了,大人可問問她們。”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罷了隻能怯生生地答:“村鎮裡有大場面的時候他倒是都在,至于其他時間,并未聽誰再提起過他的瑣事。”
時輕遊又問了一些問題,可他們給出的答案并無太多可供參考的地方,他本想再套陳文清的話,可那人真是機靈得很,總能精準避開每一個議題的中心。
兩人暫時都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打算在晚上的時候去“會會”這黑影。陳文清帶他們大緻逛過此地後又交與他們一張地圖,便告退了。
回寺廟的山路上。
時輕遊任裴獵雲背着上山,邊出神地望着一路邊那些搖來搖去的枯枝,現下周圍再無旁人,一切都靜谧的正好。
“輕遊,這事有古怪,這兒可不是一般邪祟能進的來的地方,而尋安鏡本人要維持陣法也必是寸步不能離此鏡中心。我猜是那少年?”
時輕遊想起最開始時他見到的那一男一女,皺眉在腦海裡對比他們的共同之處:“不,也有可能……是季代樹自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