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壓了三十年‘别惹事、别惹事’的念頭,忽然就壓不住了。
原因自然是這男人該打,可若是以前的自己卻不會這麼莽撞的沖上來甚至動手,而是會偷偷跟着兩人,然後在兩個人分開後找到女孩告訴她這男人的真面目,讓她不至于被騙。
可她今天卻站到了他面前,不僅敢和他正面剛,甚至做了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動了腳。
不是因為她變莽撞了,而是因為她知道,此刻,她的身後有人。
他不需要說話,隻是站在那裡,她忽然就勇氣萬千,再也不怕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動手打人!”說這話的卻不是跌坐在地上疼的爬不起來的楊富,而是一直隐形人一樣站在旁邊目睹全過程的小真。
别說張小雅就連楊富自己都驚呆了。
張小雅簡單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是她說的不夠清楚嗎?還是這姑娘腦子有問題?都這樣了還幫這個騙子說話?
楊富卻是另一種感受了,心裡的得意簡直都要把他身體的疼痛沖淡了,本來都以為這個獵物也沒戲了,沒想到聽了這些現在還死心踏地的念着他呢,說實話,他都有點感動了。
他決定了,看在她對他這般癡情的模樣,他日後下手輕一點吧!
顯然這姑娘腦子是沒問題的,所以張小雅才更痛心疾首,“妹妹,他是騙子啊,專門騙财騙色的!他對你的好都是假的,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要騙你手裡的錢,我可以跟你說說他騙人的經過,他——。”
小真站到前面伸手擋在楊富面前,搖頭拒絕道,“你不用說,我不聽,他是什麼樣的我,我自己有眼睛有耳朵會了解,到是你,沖上來打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張小雅沒想到她說的這樣明白,這姑娘還如此執迷不悟。
心裡的感覺與其說是憤怒,更不如說是難過。
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怎麼會倒黴遇上這樣一個人渣!
不,不怪這個姑娘,她單純善良相信人性美好有什麼錯,錯的是利善行惡的人,是他專挑這樣沒經世事單純懵懂的姑娘欺騙,簡直禽獸不如。
心裡有氣,她更不想簡簡單單放過這個男人,于是幹脆伸手撥開這個姑娘,想趁着這男人倒在地上再給他來兩腳。
最好踹的他**才好呢,反正他肯定是不敢報警的。
小真一下子就識破了她的意圖,自然不能讓她得逞,攔着她不讓上前,“你幹什麼,不許你再碰大樹。”
“你讓開。”
“不行。”小真像老母雞一樣擋在楊富面前,邊回頭焦急的對正緩緩站起身的楊富道,“大樹你快走,我攔着她。”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楊富揉着發疼的肚子,口裡感動的喊道,“小真,她現在不冷靜,我先離開,等回去咱們在聯系。”
“嗯嗯,你快走。”
張小雅怎麼甘心這人就這樣跑了,以後想要再找到就難了,于是幹脆向自家姥爺求助,“快截住他。”
宋定山雖然年輕,但心态卻是實實在在的老派思想,對于這種騙财騙色的男人自然是又厭惡又鄙視的,尤其是這個混蛋似乎還欺負過自己外孫女,這就更讓人不能忍了。
自然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小真雖然糾纏着張小雅但目光也一直注意着更具威脅性的宋定山,見他有擡腳邁步的動作,顧不上攔張小雅,直接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嘴裡嚷嚷着不許去。
可憐宋定山也隻和妻子有過為數不多的幾次親密接觸,這冷不丁的被一陌生女孩抱住,整個人都僵住了。
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要把她弄開。
哪知小真像個牛皮糖一樣粘在他身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宋定山臉都紅透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張小雅也被這姑娘的這波操作驚呆了。
等宋定山終于不再顧念着她是個姑娘狠下心用力把她從身上扯下去,張小雅也回過神來時,楊富那個混蛋早沖到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跑了。
看着一溜煙沒影兒的車子,張小雅暗咒了一聲,轉過頭,臉色難看的瞅着這姑娘,語氣沉痛不已,“你怎麼這麼傻啊,他是個騙子啊!”
小真直到見車子消失不見,才滿意的轉過身望着她,歪頭笑了,“傻嗎?我不覺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