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姬離開的第三天，東京迎來一場春雨。

小櫻坐在南野秀一家的陽台上，披着他的外套，懷裡抱着一隻白色靠墊，目光落在窗外的雨線上，微微出神。

茶幾上那杯熱牛奶已經溫了。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某種溫柔而有節奏的呼吸。

她已經習慣了，餐桌對面會坐着一位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喊她“媽媽”，喜歡吃布丁和草莓泡芙。

而如今，那張椅子空着。

“在想她嗎？”耳邊傳來溫柔熟悉的聲音。

南野秀一走近，手中拿着一條幹毛巾，為她披在肩頭，随後坐在她身旁，一隻手搭在她肩上，另一隻手輕輕扣住她指尖。

“……嗯。”她輕聲答。

“我不是不明白她要離開是必須的，”小櫻眼神落在指尖，“但還是有點……失落吧。”

南野秀一沒有說話，隻是牽着她的手，像牽着一段她沒說出口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偏頭看她，輕聲問：

“要是……真的那麼想孩子，我們……就自己生一個吧？”

小櫻頓時紅了臉，整個人像觸電般輕輕一震。

“我、我才沒有那個意思！”她小聲反駁，“我隻是……有點不習慣太安靜而已啦……”

他笑，眼神溫柔得像春夜的燈光：“我沒逼你，我隻是說——如果你有這個願望，我當然是全力以赴。”

“……你怎麼講得跟公司企劃案一樣？”

“我向來認真。”

“……你這個人……”她低聲嘀咕着，耳根卻愈發紅了。

“你不舍得她，我知道。”他輕輕将她攬入懷裡，“但她不是替代我們該擁有的未來。”

“她是我們人生裡出現的一道光，照亮了你，也讓我明白，原來我真的可以想象，那個‘一家三口’的畫面。”

小櫻輕輕靠在他懷裡，閉着眼，輕聲呢喃：“……你總是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因為你是我最想守住的心。”

“……我又不是在哭。”

“我知道，但你心軟，我也會心疼。”

他擡起她的臉，指尖拂過她眼尾：“你是我太太，我當然最在意你的溫度。”

小櫻抿唇，原本想逞強，最後卻還是輕輕伸手環住他背脊，把臉埋在他胸口。

“我會慢慢習慣的。”她低聲說，“但在我習慣之前，你要多陪我一點。”

“我每天都陪。”他答，“這不需要申請。”

“每天？”

“嗯。”

“你不忙？”

“再忙也有夜晚。”

她咬唇小聲道：“你又不是每晚都在家……”

“以後會。”

“你發誓？”

“……我不發誓。”

她愣了一下，剛想瞪他，他卻低頭吻上她的額心。

“因為我不想靠誓言來證明什麼。”

“我要用每天都在你身邊這件事——來讓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她頓了頓，眼眶輕輕濕潤，然後小聲地“嗯”了一聲。

雨停了。

陽光從窗外輕輕照進來，落在她倚靠的肩膀上，也灑在他的睫毛與她的發梢之間。

屬于他們的日常，又慢慢回到了原本的軌道。

—

夜晚

小櫻窩在沙發上寫着手帳，南野秀一從廚房端來兩杯熱可可。

“你在寫什麼？”

“寫今天的晚餐清單……還有記下你說的那句話。”

“哪句？”

“‘你不舍得她，我知道。她不是替代，而是光。’”

他一頓，輕笑：“我什麼時候變成情話詩人了？”

“你從一開始，就是我專屬的情話詩人。”

“那我要繼續保持？”

“保持一輩子。”

他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那你也要一直……繼續愛我一輩子。”

她輕輕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