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天氣陰沉,陽光被厚重雲層遮掩,空氣中帶着一絲濕冷。
星野櫻醒得比平時早了一點。
她側過身,發現原本應該還在熟睡的南野秀一,額頭微微冒汗,呼吸比往常急促。
她試探性地靠近,在他額前貼了貼。
——溫度過高。
“小秀一?”
她輕聲叫着。
南野秀一睜開眼,眼神雖還帶着清醒,但聲音低啞沙啞:“早……小櫻。”
“你發燒了。”她皺眉,從床頭抽出溫度計,“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隻是頭有點沉,嗓子有些幹。”他說着,輕輕皺了皺眉,“昨晚風吹久了點,大概是被涼氣灌到了。”
“……你不是妖怪嗎?”小櫻一邊按下溫度計,一邊小聲念叨,“妖怪也會感冒嗎?”
“我不是普通的妖怪。”他閉着眼語氣帶笑,“我是被老婆熬成凡人的狐狸。”
“你現在别說話。”她扶住他坐起,遞上一杯溫水,“先喝點水,我去煮粥,等會吃藥。”
“你比我生病還像醫生。”
“我照顧你還不行嗎?”
他嘴角微微揚起,眼神溫柔。
她一邊轉身去廚房,一邊暗自皺眉——南野秀一這種體質竟然也會生病,雖然看上去并不嚴重,但他的虛弱模樣讓她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粥煮得不急不緩,溫潤細膩,小櫻一邊舀粥,一邊回頭看床上的男人,他側躺着,眉心緊鎖,像是在強忍着什麼。
她輕聲走過來,把粥碗放在床頭:“先吃點,不然沒力氣退燒。”
“你喂我吧。”他低聲道。
“你連拿勺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我想你靠近一點。”
她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但還是坐到了床沿。
“張嘴。”
他乖乖張口,眼神卻一直黏在她臉上。
她一邊喂他吃粥,一邊小聲說:“你平時照顧我那麼多次,這次終于輪到我了。”
“我可以天天生病換來你照顧。”
“别胡說八道。”
“我現在可是虛弱狀态。”
“虛弱就不要亂講話。”
“可是我現在很想親你。”
“欸——”小櫻一愣,“不行,你發燒着呢!”
“我沒發瘋。”他坐直,突然抓住她的手,“但我想你靠近我。”
“小秀一——你、你别亂動,你真的有點燙——”
話音未落,他就已俯身,将她整個人抱進懷裡,毫不遲疑地吻了上去。
是炙熱的,帶着病中的熱度和他本就極具控制力的氣息。
小櫻怔在原地,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推他:“你、你真的在發燒啊,秀一你别這樣……”
“我隻是……太想你了。”
他額頭靠着她的肩,聲音低啞地說:“你這幾天在森林,我明明告訴自己你很快會回來,可身體還是……開始空了。”
小櫻眼眶一熱,輕輕抱住他。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難受。”
“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就好了。”
“你這是心理感冒嗎?”她輕聲調侃。
“是相思病。”
“……你真的是生病了,連話都說得這麼膩人。”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眼神認真:“小櫻,我什麼都不怕,隻有失去你會讓我生病。”
她擡手掩住臉,耳根發紅。
“你快點好起來……不然我真的沒法招架你這個生病版本的秀一。”
他低低一笑,終于肯躺回床上。
她拉好被子,在床邊坐着守着他,時不時換濕毛巾降溫。
病中的他,比平時安靜了不少,卻也更依賴、更坦率,像一隻終于卸下僞裝的狐狸,毫不掩飾地向她撒嬌。
而她,就坐在他身邊,守着、照顧着——
不是英雄、不是偶像、也不是舞台中央的光芒——
隻是他的愛人,唯一的、最親近的存在。
中午十一點半,陽光從雲層間偷偷探出頭,灑在公寓客廳的玻璃上。
小櫻坐在床邊,輕輕将濕毛巾從南野秀一額頭取下,又換上一塊幹淨的涼毛巾,動作格外輕柔。
他還在睡,眉間依舊緊蹙,唇色略顯蒼白。
她低頭看着他睡顔,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撫他額角:“你不是一向自稱‘不會病的狐狸’嗎?”
他的睫毛微動,像是聽見了,卻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