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滑動抵達頂樓。

星野櫻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挽着南野秀一的手臂，走進熟悉的大門。室内的燈光如常亮着，溫和地灑在木地闆與米色沙發上。

門一關上，她便松了口氣，脫下腳上的鞋子、放下手包，靠着玄關的櫃子長長吐了口氣。

“我終于可以松綁了……”她揉了揉小腿，“這雙高跟鞋太漂亮，但真的是磨腳。”

南野秀一俯身蹲下，輕輕扶起她一隻腳踝：“我早說過，下次我們改平底鞋。”

“可是你看着我穿這雙鞋的時候，眼神根本舍不得我換。”她睨了他一眼。

他勾唇：“你穿什麼，我都舍不得移開眼。”

她撲哧一笑，把手搭在他頭頂：“好了，社長先生。現在你可以把老婆從‘紀念日模式’切換回‘居家模式’了。”

“我更喜歡‘隻屬于我’的這個模式。”

—

十分鐘後，兩人洗去晚餐的精緻妝容與香水味，換上舒适的家居服，在廚房一起沖泡玫瑰花茶。

夜色從窗外鋪進來，城市燈火仿佛漸遠，隻剩他們屋内的一盞立燈，輕描出兩人靠坐的身影。

“你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嗎？”小櫻輕聲問。

“當然記得。”他将茶杯遞給她，“你走進禮堂的時候，我覺得世界都停了。”

“我反而記得你宣誓的時候，手都在抖。”

“因為太緊張了。”他笑了笑，“我第一次那麼怕說錯話。”

“結果你還說錯了。”

“我說成‘願意一生寵你到天亮’……明明是‘珍愛你直到白頭’。”

“但我覺得前者更符合你風格。”

“所以你才點頭嫁給我？”

“我點頭是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别人能像你一樣，真的記住我所有的話，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她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些。

南野秀一擡手輕撫她額前碎發。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一句話。”

“哪句？”

“‘真正的愛不是每天說出來的情話，而是細水長流裡每一次被記得的微小心意’。”

她怔了怔，随即輕笑：“我都不記得了。”

“我記得。”他輕聲回答。

—

客廳裡響起柔和的輕音樂，星野櫻靠在他肩上，裹着薄毯，手中捧着熱茶，整個人窩在他懷裡。

“你知道嗎，秀一。”她忽然低聲說，“我今天穿着那件禮服走進餐廳時，真的覺得很像童話。”

“不是像，是你就是童話。”

“那你是什麼？”

“我是那個……願意為你布置好每個夜晚的王子。”

“太甜了，我快喝不下茶了。”

“那就喝我。”

“……你真的太會了。”

她輕輕推了推他，卻沒推開，反而又靠回他懷裡。

“秀一。”

“嗯？”

“我們明年也這樣過吧？穿得漂漂亮亮地，吃飯、說話、互相說情話，最後窩在家裡。”

“我早就安排好了。”

“安排什麼？”

“明年的今天，也是星期三。”

“你怎麼知道？”

“我早就查過日曆了。”他吻了吻她額發，“我連你明年要穿的禮服輪廓都想好了。”

“你這……太誇張了。”

“因為你是我此生唯一想重複紀念的幸福。”

—

夜深一點了，城市安靜下來。

他們起身關燈，将空茶杯收好，一起走向卧室。

燈光熄滅的瞬間，她回頭看他一眼：“你知道嗎？”

“嗯？”

“我現在最想的不是浪漫晚餐、不是禮服、也不是鮮花。”

“那是什麼？”

“是現在這個你，在我身邊，把我抱住，說一句——‘晚安，我的太太’。”

他一把将她輕抱起來，走進房間。

“那我就抱你——直到睡着，夢裡也不松開。”

—

她脫下高跟鞋、卸下濃妝，

他照舊溫柔地将她捧在手心；

不是餐廳、不是禮服定義了紀念日，

而是他們彼此心中的那份默契；

她說“我們明年也這樣過吧”，

他輕聲答：“而且是一輩子的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