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隐記者會結束的當晚,南野秀一親自開車載小櫻回家。
小櫻靠在副駕駛上,一直望着窗外的天色。
那一場謝幕她說得很坦然,笑得也很溫柔。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回過神時,那些藏在心裡七年之久的“fullmoon”,正像一條溫柔卻堅定的河流,在她心裡緩緩遠去。
她今年——才17歲。
而她的人生,已經走過了别人要用十年才能走完的高峰。
她沒有眼淚,但有一種輕微的、幾乎不敢呼吸的“自由感”。
“你在想什麼?”秀一一邊轉彎一邊低聲問她。
“在想……”她偏頭看他,海藍色的眼睛在夜色裡晶亮,“我現在才17歲耶。”
“就已經退隐了。”她忍不住笑了笑,“比人家小學生偶像還早畢業。”
秀一微揚唇角:“但你也比所有人都更快實現了夢想。”
“現在,你終于可以當個……‘普通的女孩’了。”
小櫻靠在車窗邊,目光柔柔地掃過外面飛馳而過的街景。
“其實我不怕離開舞台。”
“隻是……從小就有人叫我奇迹、叫我光、叫我‘神話的少女’。”
“我也……一直以為我不能停。”
“但今天站在台上,我終于發現:我不是舞台的延續,而是一個女孩,我有自己的人生。”
“我想活一次——不被安排的人生。”
說着說着,她轉頭看着秀一,帶着一點少女氣勢和撒嬌的調調:
“而我的人生……已經決定由你一起負責了。”
南野秀一一時無語,耳根卻慢慢泛紅。
“…好。”
“全程負責到底。”
—
回到家,小櫻第一時間拉開了以前裝偶像道具和服裝的大箱子。
她半跪在地闆上,一件一件把它們取出來,有舞台禮服、有水晶高跟鞋、有專屬麥克風,還有鑲滿亮片的巡演戰袍。
她看着那些東西,笑着說:“這些……我曾經以為會陪我一輩子。”
“現在可以放進紀念櫃了。”
秀一蹲下幫她收納,手裡拿着一件白金色披風,笑道:“這個我還記得。你那次巡演回來,整條腿貼着肌肉貼片。”
“還不是你買的高跟鞋太高。”
“你不是穿着它拿了MVP麼。”
“……所以你是想說‘一切都是值得的’那種話對吧?”
“我是想說你那時候在後台哭着換鞋特别可愛。”
小櫻瞬間耳尖泛紅,抱起衣服往他懷裡砸:“你閉嘴!”
兩人打鬧了片刻,最後小櫻倚着箱子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
“好了。”
“從這一刻開始——‘fullmoon’退場。”
“‘南野櫻’,17歲,重生。”
—
第二天,兩人一早去了母嬰用品店挑選嬰兒房布置。
回到家後,小櫻戴着圍裙和頭巾,和秀一一起拆包組裝木質嬰兒床。
她一邊擰螺絲一邊皺鼻子:“說明書好複雜,感覺比舞台燈控都難看懂。”
秀一接過:“交給我。你别蹲太久,小心肚子。”
小櫻盤腿坐在一邊的墊子上,托着腮看着他,忽然露出調皮的笑:
“你現在很有‘爸爸感’了。”
“是嗎?”
“嗯。認真又溫柔,關鍵是我一坐下你就自動幫我幹活。”
“那你以後坐月子,我豈不是要變全職保姆?”
“沒錯,我會毫不客氣地指揮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屋裡滿是笑聲。
嬰兒床終于搭好了,小櫻拿來提前買好的棉被、床圍,一點點鋪上去。
她坐在床邊,輕輕拍着軟墊,聲音仿佛已經提前進入“媽媽”狀态:
“寶寶,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小床了哦。”
“你要乖乖睡覺、乖乖吃奶,不能像你爸爸一樣脾氣臭——”
“喂。”秀一挑眉,“我哪有脾氣臭?”
“上次我晚回家一小時你就躲書房不理我,還不臭?”
“那是吃醋。”
“欸,現在都當爸爸了還吃醋啊?”
“當爸爸了才更會吃醋。等以後你要是更疼孩子不理我——”他慢慢靠近她,故意拉長語調,“我可能真的會去沙發睡覺哦,媽媽小姐?”
小櫻笑到彎腰,捂着肚子輕打他肩膀:“你真的好幼稚喔。”
他順勢靠近,低頭貼上她額頭,聲音溫柔低啞:
“幼稚也隻對你一個人。”
小櫻怔住,臉頰一點點泛紅。
“所以以後不許推我,不許瞞我,不許一個人扛着不說話。”
“你現在不隻是小櫻了——你是‘南野家的女主人’,還是一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