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的陽光逐漸收斂,窗外蟬鳴不絕。
小櫻穿着一件寬松的淡粉色吊帶長裙,窩在客廳的懶人沙發上,腿上搭着一張薄毯,手中抱着抱枕,一邊滑着手機,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廚房那邊忙碌的南野秀一。
“秀一~”她拉長了尾音喊他,“晚上你是打算繼續煮營養食譜嘛?”
南野秀一正系着圍裙切着南瓜,聞言不動聲色:“嗯,今天準備的是雜糧燕麥粥、清蒸豆腐和涼拌小黃瓜。”
小櫻:“……”
她微微眯起眼睛,像隻貓似地輕輕發出不滿的低吟:“你真的确定……這是人吃的食物?”
“當然。”南野秀一面不改色,“對寶寶很好,對你也很好。”
“可是我真的……有點、想吃辣的。”小櫻語氣可憐兮兮地說着,順勢把頭埋進抱枕,假裝委屈。
“你的‘想吃辣’昨天已經兌現在螺蛳粉了,今天我們要改走清淡路線。”南野秀一淡定回複。
小櫻翻了個身,咕哝:“這叫什麼清淡啊……這叫淡出人生的味道。”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故作輕松地說道:“那……我下樓去便利店散步五分鐘,順便看看有沒有新的孕婦雜志?”
南野秀一連頭都沒擡:“便利店不是開到淩晨嗎?你突然這麼早想去幹嘛?”
“唔……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嘛~”她掀開毯子,腳踏拖鞋起身。
“鑰匙不用帶。”他語氣溫柔但堅定,“我陪你去。”
“哎喲~不要啦,你不是還在煮晚飯?”小櫻幹笑兩聲,腦袋飛快運轉,試圖找借口逃跑去買杯中辣的泡面。
“鍋關了也可以再開火。”南野秀一摘下圍裙,長腿幾步走來牽住她的手,“你要是餓了,可以早點吃晚餐,宵夜别打主意了。”
小櫻:“……你是不是可以讀取我腦電波?”
“你腦子裡寫着三個字:螺、蛳、粉。”他瞥她一眼,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的笑。
“哇!太過分了吧!!”她羞惱地抱起抱枕砸向他,“我明明演得那麼自然!”
南野秀一輕松接下抱枕,俯身低語:“你忘了我以前是妖怪,嗅覺比狗還靈。”
“你才狗!”小櫻捶他兩下,但動作輕飄飄的,像是貓咪伸爪撒嬌。
于是,小櫻妥協了。
晚餐是她最“不期待”的“南野式清淡組合”:燕麥粥外加豆腐,南瓜泥還被做成了“減鹽版”。
小櫻默默扒了兩口,忽然“啪”一聲放下湯匙,仰頭哀嚎:“寶寶我們好可憐啊,這根本不是飯,是折磨!”
“吃一口辣的,肚子漲氣三小時,你要試試看嗎?”南野秀一邊夾豆腐邊提醒。
“……我認命。”她又低頭開始扒飯。
這頓晚餐本應就此平淡結束,然而意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
當她正準備夾起最後一塊豆腐,忽然“啪”的一聲,碗沿碎了一塊,整塊豆腐掉在她裙擺上。
“啊!!”
她下意識地站起來,南野秀一已經快速繞過桌子:“别動——”
他半跪在地上,迅速拿起紙巾拭去她裙上的豆腐和湯汁,小櫻則瞪着裙子愣住:“……我這條裙子還是前幾天剛買的。”
“沒事,洗得掉。”他動作溫柔,語氣卻略帶心疼,“吓着了吧?手有沒有碰到碎片?”
“沒有……”她低聲說,“就是突然被潑到覺得有點委屈。”
“你今天已經夠乖了。”南野秀一擦幹淨她裙子,站起來牽起她的手,“剩下我來收拾,你去客廳坐。”
小櫻順從地點頭,坐回懶人沙發,輕抱着抱枕,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餐桌那邊的身影。
她歎了口氣,忽然小聲道:“其實我不是因為裙子才委屈……”
“那是為什麼?”他沒回頭,但耳朵是張開的。
“因為……”她把下巴壓在抱枕上,軟軟地說,“你對我太好了,所以我反而覺得我任性太多了。”
廚房那邊頓了一秒,随即傳來男人溫柔的回答:
“你可以任性。”
她愣住。
“你是我老婆,是寶寶的媽媽。”他走回來,蹲在她面前,一手撫摸她的肚子,“你愛吃螺蛳粉、喜歡惡作劇、會耍賴、會調皮,但我還是會全包。”
小櫻鼻尖一酸,低頭哼哼:“你再這麼說,我要感動哭了啦。”
“可以哭,不過要哭得可愛一點。”南野秀一擡手輕輕抹掉她眼角的一點濕意,柔聲笑道,“不然寶寶看到會笑你。”
那晚,小櫻乖乖地窩在他懷裡,一邊吃着他重新熱好的南瓜泥,一邊偷偷刷着外賣軟件。
南野秀一低頭一看她手機界面,挑眉:“你又在研究哪家麻辣燙?”
“我沒有~我隻是看看而已~”她笑得無比燦爛,“保證不點!”
他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再點一次,媽媽那邊就會收到我發的體重圖。”
“你壞死了!!!”
客廳再次爆發笑聲,而那個即将誕生的小生命,也像是聽懂了媽媽的笑聲,輕輕地在小櫻肚子裡踢了一下。
盛夏午後,陽光火辣得像要将整座城市炙烤成一塊焦糖餅幹。電風扇在客廳“呼呼”轉動,小櫻穿着寬松的吊帶長裙,蜷縮在懶人沙發上,臉上貼着降溫貼,嘴角挂着生無可戀的表情。
她看着天氣預報上的【37℃高溫預警】彈窗,深吸一口氣,決定放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