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城市的燈光開始一盞一盞點亮。
南野家的廚房卻早早地亮起溫暖的黃色燈光,帶着某種“家”的安定氣息。餐桌旁,小櫻坐在軟墊椅上,輕輕搖晃着腳尖,空氣中彌漫着香菇雞湯與醬油炖豆腐的香味。
“今天有你的最愛——玉子燒。”南野秀一端着最後一盤菜走過來,放在她面前,“用了北海道的雞蛋,顔色特别漂亮。”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想吃這個?”小櫻眼睛一亮。
“我猜你午睡時夢到了。”他坐下,替她夾了一塊。
“你才是我肚子裡的孩子爸。”她咬了一口,立刻眉眼彎彎,“你不當廚師真的太可惜了。”
“你想我辭職去當主夫?”
“你敢的話我就敢養你。”她笑,語氣輕快。
飯桌上的笑聲在這個夜晚柔軟地蔓延。小櫻的胃口比上午好太多,孕吐也稍稍緩和些,湯湯水水她都能喝下幾口。
“你今天吃了多少?”他不經意問。
小櫻想了想,認真答:“大概是昨天的兩倍,但還比不上你的一半。”
“但你肚子裡可是有兩個人的胃口。”他說着,又往她碗裡加了勺湯。
“你真覺得寶寶在吃飯嗎?”
“當然。”他望着她,“你吃下去的每一口,對他來說都是栽種的種子。”
她失笑,搖頭:“你不去寫詩真是浪費了。”
“為你寫的才叫詩。”他說得坦然。
小櫻一時語塞,耳根悄悄發燙。
他們吃到一半時,窗外起了晚風。簾子微動,帶來淡淡夏日的桂花香氣。
小櫻放下湯匙,撐着下巴看着他:“秀一,我們是不是……已經是那種老夫老妻了?”
“你說呢?”
“嗯……”她一副認真在思考的樣子,“我看你做飯、洗碗、安排産檢、喂我喝湯……我們是不是已經步入‘老年夫婦’生活了?”
“如果這代表穩定與幸福。”他頓了頓,眼神柔和,“我不介意比别人早十年擁有。”
“那如果我們以後真的變老了,你也會繼續像現在這樣照顧我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過來,從身後環住她的肩膀,語氣低緩:
“我會替你洗頭、剪指甲、按摩膝蓋、暖手暖腳……隻要你需要,我永遠都在。”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把頭靠在他胸口:“你總是說得這麼好,害我都想快點看到孩子出生了。”
南野秀一聞言,輕笑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到這個……”
“嗯?”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取好名字了嗎?”
她一聽立刻擡頭:“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他認真看着她,“男孩叫輝一,女孩叫葵。”
小櫻的眼神緩緩亮起,像被點燃的燈塔。
“我記得你當初選‘輝一’的時候說——‘希望他一出生就像陽光一樣閃耀,是我和你共同的輝光’。”她語氣溫柔,眼角帶笑,“你取名字很有文學氣息。”
“那你選‘葵’時也不賴。”他接過話,“你說希望她像向日葵一樣堅韌又明亮,就算長得像你,也能擁有世界上最溫暖的笑。”
“說得我都想生一對龍鳳胎了。”她低頭笑。
“那我得提前請育兒假。”他握着她的手,“我們兩個,一起照顧他們。”
“那你覺得……他們會長得像誰?”
“輝一應該像我,眼睛綠色的那種。”他語氣中竟有點小小的自豪。
“你偏心。”她嗔道,“那葵就是金發藍眼、笑容甜美、超粘人的小貓咪型?”
“那可不得了。”他輕笑,“我大概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你現在就已經被我吃得死死的啦。”她伸手指了指他的額頭。
他握住她的手,将指尖貼在自己心口:“你已經住在這了,還想去哪裡?”
她的眼神頓時柔和下來,仿佛在他這個懷抱裡,所有的不安、疲憊都煙消雲散。
餐後他收拾碗筷時,小櫻靠在餐桌邊靜靜望着他。
忽然開口:“秀一,謝謝你。”
他沒回頭,隻是繼續擦着湯匙:“你今天已經說了三次‘謝謝’了。”
“我還是想說。”她垂着眼簾,聲音輕得幾乎像風:“因為你總是比我更早想到一切,把所有的我都放在心上。”
他終于停下動作,轉身看她。
“傻瓜,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聽你感謝。”他走近她,蹲下身與她平視,“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才忍不住一直去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