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停滞一刻,似是被她的認真震撼到了幾分,原本隻是随口一說的她不知該作何回答,最後幹巴巴地說:“揍該揍的人……”
忽然,黯幽之處,悄然浮現十二位貓臉侍女,她們手捧鎏金鑲嵌之托盤,步履輕盈,款款而行。盤中所盛,乃是以赤玉髓精雕細琢之靈貓精怪,其眸光乍閃,宛若初醒。霎時間,酒兒頸後一熱,那處原本留有的朱砂印記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竟發出光亮,殷紅如霞。
侍女們脖頸忽地拉長,宛若靈蛇舞動,柔美中帶着一絲詭谲。她們那貓面之上,裂痕漸顯,血盆大口豁然張開,獠牙尖銳,寒光閃爍。涎水自獠牙間垂落,一觸地面,即刻化為袅袅青煙,缭繞升騰,增添了幾分幽冥之氣。
小寒見狀,忽然旋身一躍飛起,将地上石塊徑直踢向那最近的金盤。隻聽“哐當”一聲脆響,金盤應聲而碎,碎片四濺,宛如繁星落地。
然而,那盤中之赤玉雕,卻化作一道流光覆蓋在菌絲之上,菌絲瞬間疾速纏繞于酒兒的腳踝之上,猶如鎖鍊般緊縛不放,仔細一看,竟也閃爍着詭異的紅光。
天踦爵見狀,擡手掐指算了幾下後,明白了其中蹊跷便立刻動作。
“百裡熾焰!”
縱然邪術,仍能以火克木。他手杖一揮,應咒聲燃起離火,燒得菌絲甬道劈啪作響。
"無瑕,巽位三寸!"
霁無瑕立時并指為劍,劃過虛空,劍氣如虹劈開虛實交界,劍氣過處顯出道鎏金貓眼石嵌就的陣門。
“星列太微,紫龍貫穹。”
天踦爵将玉晶杖重重駐地,杖頭水晶突綻紫微星芒。二十八枚若隐若現的宿銀釘自杖頭接口處激射而出,于虛空列成太微垣陣圖。釘尾拖曳的星軌交織成蒼龍虛影,龍睛正對幻境生滅門方位。
旋杖引動地脈龍氣,踏過北鬥杓位,杖尖挑起星屑。但聞虛空回聲自九地深處傳來,銀釘列陣處轟然升起二十八道紫炁光柱。
光柱交彙瞬間,幻境如褪色帛畫寸寸皲裂。玉晶杖順勢劈向陣眼,霜色星芒過處,貓頭菌絲琉璃穹頂應聲炸裂,萬千貓臉菌絲幻化的紅繩鎖鍊盡數化作齑粉。
破幻一瞬,變局驟生。
衆人跌回現實時,見那作祟的精怪已現原形——半張臉潰爛流膿,手上還托着一盞異燈的可怖老貓妖。
"九尾孽種,爾敢!"使動身上最後不多的氣力,原本半跪在地上的老貓妖竟然拿出一塊形狀詭異的東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運功注入。
“呃!”
刹那間,酒兒突然出聲,似是承受不住什麼,踉跄扶住梅樹,隻見她捂住自己頸後亮起的印記,九條虛影狐尾自脊骨破體而出。
“你怎麼了!”小寒二人立刻上前關切道。
霁無瑕上前,擋住對向敵人,側頭看了一眼她頸後的印記,厲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桀桀桀,我能做什麼?”老貓妖似是得意,攤手說道,“我都沒碰到——”
其猖獗之言未及盡述,前院忽生微風,悠悠蕩蕩,席卷而來,老貓妖瞬息間化作灰屑,消散于無形。
“這!”天踦爵驚詫不已,疾步上前,凝視滿地塵屑,頓時啞語,心中已是駭浪波濤。
方才未曾察覺絲毫異動,此風竟有如此威力,實為罕見,簡直……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