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香:“……那倒不用。”
中午時間,大家一起等電梯,這個時間幾乎都是下樓吃飯的。
電梯向上的那台打開了門,荔香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相差無幾的幾秒鐘後,向下的電梯到了。
陸陸續續進去後,有人問:“肖總,沒滿員呢,不來嗎?”
肖衡看着荔香搭乘的那台電梯的樓層顯示屏,它還在往上。
肖衡:“我等人,你們先下。”
荔香搭乘的電梯最後在頂樓停了下來。
因為下午要趕時間,搭去遠郊的班車,荔香昨晚就準備了三明治。
此時,她坐在天台的長椅上,一邊放空,一邊咀嚼。
最後還是選擇跟上來的肖衡,心疼地看着荔香散發着憂郁,甚至連最愛的吃飯環節都快樂不起來的背影,走了過去。
荔香看着默默在她身旁坐下的肖衡,驚得暫停咀嚼。
肖衡目光柔軟地看了荔香一眼,擡頭去望今天飄着一團團碩大棉花糖的天空。
“我聽彥希和洛洛說了。”
荔香瞳孔微張,随後慢慢恢複,接着移開落在肖衡臉上的視線,繼續沒有感情地咀嚼,帶着一點埋怨道:“他們還真是什麼都愛跟你說。”
肖衡:“還好嗎,我說真的,要不要多休息一段時間,去哪裡散散心?”
荔香:“沒事啊,哪裡都一樣,我多擡頭看看藍天白雲就好了。”
肖衡看着荔香擡起的側臉,說:“這種時候不看也可以。”
荔香愣住,轉頭,同肖衡視線交彙。
他發現了。
荔香看着肖衡充滿佛性光輝的面容,内心猛地一縮,她确切地知道,他發現了。
肖衡是上一次站在天台擡頭望着天空的時候發現這個秘密的。
對,就是所有人以為他要跳樓的那次……
肖衡看着荔香,對她說:“想哭的時候就哭,不要再擡頭憋回去了。”
荔香先是低下頭,像是說謊被抓住的小孩,再擡頭的時候,發現肖衡的眼眸裡竟然還多了一層,類似心疼的情愫,雞皮疙瘩突然之間從指尖到大腦列次豎起,一行眼淚從荔香的眼眶裡落了下來。
好像開了一個口後,就再難繃住了,淚花開始不斷不斷地往外湧。一開始,眼淚隻是從眼尾一行一行往下流,發展到從整個眼睑傾瀉而下,荔香的情緒也從抑制陷入了深深的悲傷,用手抹眼淚的速度還不及眼淚掉落的速度,于是放棄,用雙手捂住臉,慢慢慢慢恸哭了起來。
肖衡克制地伸手拍了拍荔香的背,最後也沒忍住,将爆發式地哭成淚人兒的她輕輕擁入懷中。
“好了,不要再難過了。”彼時,肖衡依舊以為荔香的情緒決堤是因為許幻澤,他安慰她:“還有我在,我會一直陪着你。”
慢慢地,荔香平複了下來。她哭到都無力了,在肖衡懷中嗫嚅:“那你下午可以陪我去看他嗎?”
肖衡雖然心中無數問号,但荔香還在他懷中嬌嬌軟軟抽鼻子,最後,肖衡自己也很疑惑地回了一個:“好?”
下午三點十五分,當站在荔香父親墓碑前的時候,肖衡整個人都石化了。
荔香本來計劃坐班車,肖衡提出他來開車。
上車以後,肖衡問荔香要目的地名稱,準備導航。
荔香:“福潤陵園。”
肖衡停頓了一下,心中隐隐覺得不對……
為什麼要去陵園看許幻澤……
……
……
肖衡:“陵園?”
荔香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沒和肖衡說清楚:“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
半天,肖衡才有種從昏迷狀态中醒過來的狀态,點了點頭。
行駛了近40分鐘以後,肖衡才說:“我以為你是要去見許幻澤。”
“啊?”荔香:“我去見學長做什麼?”
好問題。
肖衡:“我以為你哭也是因為他。”
“啊??”荔香更不懂了:“我為什麼要因為他哭?”
肖衡:“他不是離開了嗎。”
“哦。”荔香:“是有點傷感,但不至于因為他哭成那樣。”
見荔香提起許幻澤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灑脫,肖衡也問得更大膽了些:“你們剛在一起一個月,他就離開你了,你不生氣嗎?”
荔香轉頭看着一本正經的、認真關心的、尋求答案的肖衡,對于他獨自所處的頻道真的不太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