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環狀吊燈下，雪白桌布泛着光，将桌邊領導們的蘋果肌映得發亮，歡聲笑語間又是幾杯烈酒下肚，大家已經感覺有點熱了，喝高興後有人直接脫下外套繼續幹。

執法隊員們在外有着裝要求，不能這麼灑脫，但也盡量解開幾粒扣子透透氣。

封明澤喝得不比别人少，然而臉上半點沒飄紅，甚至之前被執法隊員拉扯拽開的袖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一絲不苟地扣回去了，線條規整領口下方，能看到馬甲和襯衫齊全。

難以想象他是怎麼在這種着裝下散熱的，居然還在要求調高溫度……

小隊員怪異地看向封明澤，見那邊封明澤禮貌交代完服務員，他忍不住放下筷子隔空嗆了一句，“原來封總怕冷，我還以為您身體素質不錯呢。”

封明澤瞟他一眼，意外沒反駁，“是啊。”

随即嘴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連帶着肩膀都顫了顫，像是在品味一個幽默的笑話，卻礙于笑話本人在場，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小隊員疑惑盯着封明澤的目光太過紮眼，導緻身邊的楚煜都感受到那道熾熱視線的輻射，微微側頭對封明澤皺了一下眉，似乎在怪他多事。

封明澤卻很享受似的，掌根托着腮微笑回望，慢條斯理地道，“其實我覺得，人還是得談過戀愛，才知道怎麼設身處地照顧别人，不然眼巴巴地看着喜歡的人難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隊員一頭霧水。他看了眼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楚煜身上的封明澤，又看了眼身形一震，随後将腦袋壓低、好像要把自己埋進碗裡的楚煜，用筷子戳着餐盤咕哝道，“什麼跟什麼呀？”

聞言封明澤擡眸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表情就像在說，“學着點，Omega是要這麼照顧的”，然後把熱乎乎的藥膳湯轉了過來，捏着湯勺挑挑揀揀幾下，熱湯添在新碗裡推到楚煜面前，“你不吃的藥材我都挑出來了，趁熱多喝點，暖暖身體。”

音量控制得剛好能讓那個小隊員聽清。

小Alpha終于明白，封明澤是因為剛剛摸到楚煜手涼才去調溫度的，他瞬間又炸毛了。

他賭氣地撂下餐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封明澤，一旦對方再次做出不當行為，他就立刻找借口把這人帶出去。

但封明澤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雖然上半身故意傾身靠近楚煜，雙手卻沒有在桌下使壞。

小隊員氣鼓鼓在一旁當着人肉監視器，封明澤卻渾然不受影響，見楚煜沉默喝下那一小碗湯，自然地要去盛第二碗，楚煜擋了一下，“不用了，封總。”

“吃飽了？”封明澤垂眸掃了眼Omega平坦的小腹，估計楚煜的進食量達标了，便沒有再堅持。

“你慢用。”說着楚煜就要回身取餐巾，結果封明澤已經先遞過來了，他隻好順勢接下。

封明澤唇邊含笑：“怎麼樣？”

吃到後面，一桌人已經自然分裂成幾個小群體，各聊各的，封明澤身份特殊，又追着自己發問，楚煜不得不接話。他随便擦擦嘴角，“什麼怎麼樣？”

“談過戀愛才會照顧人，你覺得是不是這樣？”封明澤不知不覺間湊近了一點，膝蓋完全朝向Omega的位置。

“不知道。”楚煜選擇打太極。

“怎麼會不知道？”封明澤換了個姿勢，小腿有意無意碰了碰楚煜，因為極其迅速，并沒有引起小Alpah的注意。

他壓低聲音，語氣暧昧：“你沒談過嗎，楚主任？”

楚煜不引人注意地吸了口氣。這個稱呼是封明澤曾經允諾他的升職，此時此刻這麼叫出來，似乎是想提醒他，對方“戀愛期間”的付出。

片刻後，他直視封明澤的眼睛回答：“……沒有。”

封明澤唇邊笑容淡了，這不是他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