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二:“那我們怎麼沒見過你?”
還不等武穆開始忽悠。
賊大突然打斷:“不好,官兵包圍了這裡,趕緊撤。”
***
霎時間,晴空萬裡變為烏雲密布,紫色蛛網一樣的閃電随時劈向盜墓賊的頭頂,成群的烏鴉從傾蓋的白梅樹林中飛起。
盜墓三人迅速在地陵裡面逃跑,盡管他們也不是在躲誰。
帝陵裡面路線交錯,連武穆進來幾乎都轉的一頭霧水。還好這兩個盜墓賊聰明了一回,在沿線留了記号。
手拿司南盤的賊大,嘴裡念念有詞,轉動方向盤,勺柄立刻指向生門方向。
身材幹瘦有力的賊二聽從指令,一拳砸開了地道年久失修的大門。
武穆憑借靈活的身軀第一個滾進地道。
賊大:“…”
賊二:撿漏高手啊!
地道出口外依舊是整整齊齊的石碑。衆多石碑如林聳立,仿若生前的将士立在原地。
雷電炸出炫白的紫光,一陣一陣的,仿佛在怒吼他們闖入了禁地。
他們慌忙逃竄,躲在石碑後面。
賊大:“瑪的,真特娘倒黴。幹完這一票,老子一定要去算算。”
賊二:“大,你身後那個石碑好眼熟啊。”
武穆順着雷電一看,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墓碑上的刻的兩個字真是太熟悉了。
這踏馬是他自己的墓啊!
人說話是會被傳染的,他呸呸吐掉髒話。奪過賊大的小鐵鍬就開始挖。
賊大:“我管你叫大哥行不,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貪婪也得有個度啊。是個墳你就撅啊。”
賊二開口:“老大,這是齊樾的墓。”
!!!
說完,賊大甩開膀子也開始挖:“冷着幹啥,還不趕緊幫忙。”
“這可是齊樾啊,老有名了。”
賊二:“可是官兵還在抓我們。”
賊大:“有這說話的功夫,我們早發财了。”
***
山間的風吹走墓土腥氣,刨開的堆成了幾座小山。
墓碑砰地一下砸在地上,裂開一條大縫。
賊大、賊二挖墓挖出了習慣,已經停不下來,仿佛下面埋的不是屍骨,而是求生通道。
撬開冠蓋的那一刻,武穆仿佛有心靈感應一樣,靈魂和影子都在跟着顫動,他無比确信這就是自己的墓。
焦糊的屍骨被硬生生套上了幹淨的喪服。
指骨裡面甚至還握着一個細小的像鐵錘一樣的物件。如果有五大營的人在的話,能一眼認出這就是虎符。
小小的像個鈴錘一樣,卻擁有号令天下将士的權力。
事實擺在眼前,無論他怎麼說服自己戲文偏頗,這都已經是注定的結果。
“他的屍骨被完好葬回南朝了。”
武穆跪地,下意識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他既想哭又想笑。
賊大和賊二下意識學着武穆砰地一下雙膝跪地,閉眼朝齊樾的屍骨磕了三個頭:“您一路走好。”
武穆:“…”
在面對南帝和女帝的棺椁時都不見得他們有這麼尊敬。
寂靜無聲的墓林裡,炸開轟隆一聲裂山電鳴聲。
“轟隆———!”
紫光映照下的石碑林,外圍站滿了一圈穿巡防官服的活人。
為首的那個身穿紫色官袍的賈無暇冷漠道:“來人,抓住他們。”
賊大、賊二反抗無效,被押在原地。
武穆剛因為黑戶被抓進白雲司,現下再因為盜墓被抓進去,不知道梁刑會怎麼看他。
武穆無奈笑道:“這可真不是我不想走。”
他臉上笑的可惜但是心裡卻如吃了蜜糖。
***
帝陵一晚,驚心動魄。
太和區官正賈無暇令手下官兵押解盜墓賊回南朝。
囚車裡,武穆和看守金陵地宮的守墓官對視了一瞬。
疑惑,他進來的時候怎麼不見得有這麼一個人。
賈無暇與守墓人錯身相逢,殷殷開口道:“你若是哪天想回來,我可以幫你跟肖丞相求情。”
守墓人淡笑,微微讓開了路。
他看守帝王陵墓多年,忠心不改。
而原本中毒死去的侍衛此刻和常人無異,正站在各自位置。
帝陵正常的和往常一樣,正常到詭異。
武穆右手握着短刀:除非他眼瞎了,否則這一切根本都不是真的。
他仔細看過那些中毒的侍衛,絕無生還的可能。
左手中的虎符比懷裡的聖旨都要燙人。
守墓人一句話未言,隻是淡笑着看一隊押解囚犯的車馬離開。
梅林落雪,陣陣含香
守墓人身前突然站起來一個影子。
“本帝真的很好奇齊樾是怎麼附身的,莊如塵,你去把他抓來研究一下。”
“連陛下的身體也不行嗎?”
此刻,南帝的屍體正好好地安放在冰棺中。
影子失望搖頭。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