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朗這下飯也顧不上吃了,立馬放下筷子陪着笑:“外頭都是些傳言,唐将軍盡管放心,我們夫妻二人最是恩愛不過。”
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毫不留情地将魏知文推到一邊,直接将洛氏拉到了自己身邊,又是布菜又是倒酒,親熱得不行。
被親爹推到一旁的魏知文臉色難看得很,反倒是當事人洛氏仿佛沒事發生一樣。
唐婉滿意地看着這樣,然後順勢往魏竹君身上靠了靠:“看到公婆如此恩愛,我也就放心竹君了,以後定要跟他好好過日子。”
魏清朗一時間心裡有些複雜,這什麼意思?公婆不恩愛,她就不好好跟自己兒子過日子?
與此同時,等着眼線們回報正廳情況的金娘子臉色也不太好,她是姨娘,今天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飯桌上的,按照道理來說,其實她今天都不配出門迎接新婦。
聽着眼線說着前廳的情況,特别是聽到自己兒子竟然被推到了一旁,洛氏反而坐到了前頭,她恨得牙癢癢。
沒有想到那個榆木疙瘩不僅讨了那惡女的歡心,還回到這魏府裡來作威作福?
“夫人别惱,依我看那唐家小姐平日裡多是跟些戲子、琴師來往,猛然看到大公子,吃了個新鮮,這才讓他得了好處。若是……”旁邊的嬷嬷一邊給金娘子捏肩,一邊給她出主意。
聽到嬷嬷這麼一說,金娘子眼睛一亮:“你這話說得不錯……”
唐婉在傳聞中可是極好男色的,金娘子招手讓嬷嬷附耳過來,囑咐了幾句就讓她去辦事了。
前面正廳裡,顧清朗已經和唐婉喝上了,唐婉用酒杯擋着臉朝魏竹君扮鬼臉。
剛剛在馬車裡沒喝上,這會兒還是喝上了。看吧~這酒就是逃不掉。
顧清朗隻顧着斟酒,他原本還在擔心出身高貴的兒媳婦會給他臉色看,誰料到她不僅沒有輕視自己還格外欣賞他。
剛剛捧得他都快飄上天了,他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無是處,隻是因為上官為難才遲遲不得升遷。不過好話聽多了,他就自負的開始責備起上峰,他這般好,為什麼為難于他?
唐婉淺嘬了一口酒,然後放下杯子繼續跟魏清朗說:“我爹在家的時候就經常說和我說要跟太子哥哥學□□哥哥是皇後嫡出,身份高貴……”
魏清朗這時才如夢初醒,威武将軍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确實算是太子一派。
皇帝的近臣都站太子,這說明什麼?
還有誰比他們更了解上頭的心意思?
難怪威武将軍自己連個妾室都沒有,難怪太子如今也不過才一個正妃。
還有誰比他們更了解聖上的意思?
越想越明白,他剛轉過頭去準備再問唐婉幾句,才發現她這會兒酒氣上頭被魏竹君扶着,準備下去歇息了。
把小夫妻送下去休息,魏清朗心亂如麻,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自己為何苦苦經營多年卻仍然無法升遷?為什麼自己算計來算計去到最後卻仍然原地踏步?
魏知文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突然間變了臉色,連酒都顧不上喝。
他上前賣乖,剛開口:“父親……”
魏清朗擡頭看到這個兒子,就想到金娘子,心中懊惱,要不是她平時狐媚,自己怎麼會冷落洛氏,擔上嫡庶不分的名聲?
他火氣上升,直接一個大耳光扇得魏知文半張臉都紅了。
“父親!”魏知文捂着臉都驚呆了,怎麼好端端的挨了一巴掌?他平時也是被寵壞了,見魏清朗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也不問原由,直接甩了門沖了出去。
看兒子這個反應,魏清朗不僅不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還覺得自己平日裡太嬌縱庶子,若是魏竹君定不敢這樣發脾氣。
還得是大家閨秀的洛氏會教孩子,金娘子這樣的丫鬟出身還是不行。
此時的顧清朗已然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嫌棄洛氏呆闆不如金娘子風情萬種的樣子了。
可惜,可惜,自己竟然因為内宅的事蹉跎多年。魏清朗隻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幾耳光,萬幸現在還不算太晚,隻要自己重整家風,洗脫這嫡庶不分的名頭,一定能……一定能……
不提那頭已經陷入狂想的魏清朗,這邊魏竹君扶着唐婉往自己的小院走,剛進了院子,唐婉就興緻勃勃地站直了身子:“這就是你之前在家住的地方?”
魏竹君目瞪口呆:“你……你沒喝醉?你裝的?”
他原本都準備好照顧醉鬼,哪想到唐婉竟然玩這出?
唐婉轉身看到魏竹君瞪得圓圓的眼睛,心裡覺得可愛,又伸出惡魔的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就光聽我流連花叢的故事,就沒聽說過我千杯不醉?”
魏竹君聽唐婉這麼一說,面上一紅解釋道:“也沒有聽什麼流連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