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白日裡唐婉和他說的,心裡想什麼就直接說出來。
他猶豫半晌,才小聲開口:“娘子?娘子?”
房間另一邊的唐婉這會兒已經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聽到魏竹君叫她,口齒不清地應着:“怎麼了?”
魏竹君有些不好意思,他拐着彎地問唐婉:“今晚好似有些涼,娘子可覺得?”
唐婉睡意上頭,隻覺得自己被窩裡暖和和的:“我不冷啊……”
魏竹君壯着膽子說道:“夜裡涼,我火氣旺,若是娘子覺得冷我可以陪娘子一起……歇息?”
他終究是臉皮薄,實在不好意思直說睡覺,隻用歇息兩個字代替。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唐婉的睡意驅趕得一幹二淨,這家夥不會是想和自己行夫妻之禮吧?
唐婉:“……”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雖然現在倆人确實是夫妻關系,但是顯然兩人的關系還沒有到這一步。
沒有得到回應的魏竹君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娘子?”
唐婉結結巴巴地說:“哦哦,不、不用,我還好,一點都不冷。呵呵,我暖和得很,暖和得很。”
聽到唐婉的拒絕,魏竹君臉一紅,也結巴了起來:“哦、哦,好好吧。”回答完後他又有些不甘心,趕緊補充道:“若你覺得冷,随時可以叫我。”
叫你幹嘛?你以為你熱水袋?電熱毯?還是中央空調?
唐婉用繡着并蒂蓮的錦被将自己牢牢包緊,然後在心裡瘋狂尖叫。
竟然是真的想和她一起睡?!瘋了瘋了!還好他臉皮薄,拒絕了也不會再糾纏。
借着月光,唐婉小心地将被子拉下來,朝魏竹君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人就是睡眠好,剛剛還在說話,這會兒翻了個身後竟然已經睡着了。
唐婉松了一口氣,翻了個身想繼續睡,結果發現自己被魏竹君剛剛的要求驚醒了神,現在毫無睡意。
無奈的唐婉瞪着眼睛一夜到天亮。
早晨起床後,魏竹君在飯桌上看到唐婉時吓了一跳:“娘子這是怎麼了?眼睛下面青黑一片。”
唐婉嘴角抽抽,心道還不是你,夜裡發什麼癫?自己倒是睡得挺香,攪得她一夜未眠。
“用朝食吧,我都快餓死了。”唐婉對魏竹君的問題避而不談,隻催促他趕緊去前院用飯。
到了前廳的時候,桌上已經都擺好了朝食,顧清朗、洛氏已經坐在桌上等他們了。
魏知文和金娘子則臉上堆着笑一起站在魏清朗身後,一副準備服侍的模樣。
“兒媳快快入座。”魏清朗一看到唐婉,臉上立刻就挂起誇張的笑容:“寒舍吃食粗鄙,比不得将軍府。還請兒媳将就則個,切莫嫌棄。”
魏竹君發現昨天他父親還一口一個唐小姐,今天卻已變成了親切的兒媳。
再配合魏清朗格外親熱的态度,魏竹君自覺渾身都不自在,但是唐婉顯然接受良好。
“魏公就是太客氣。”唐婉這會兒倒是立起了“大家閨秀”的人設,她一邊坐下優雅用飯,一邊不着痕迹地拍着魏清朗的彩虹屁,隻把老頭哄得團團轉,已然忘了自己姓什麼。
一直站在那裡的魏知文心裡隻覺得羞辱極了,在這魏家他從來都是排在魏竹君前頭的,從來都是他坐着,魏竹君站着,哪裡像現在這樣?
他恨恨地看着坐在唐婉旁邊的魏竹君,他看都沒有朝自己看一眼,這更讓這滿腔的怒火像個笑話。
金娘子忙前忙後的又是布菜又是倒茶,還時不時地說幾句調節氣氛的俏皮笑,總之服務态度是非常好。
等金娘子忙好退到一邊時,魏知文壓低聲音恨恨地說:“娘,你為什麼要在這些人面前俯低作小?”
金娘子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其樂融融的飯桌,然後警告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你别犯渾,你根本不明白将軍府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還沒有找你昨天是怎麼回事?我讓你别亂來,你還敢調戲人家?
能不能有點腦子?我真怕你這個蠢蛋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魏知文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他自然是害怕将軍府的,但是他心裡對于抱上唐婉大腿的魏竹君很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