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倒是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這樣兩人的表現又讓魏清朗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這事就這麼定下了,以後家裡的賬目和庫房的鑰匙都交給夫人。”他說完就想離開正廳,他已經等不及想要跟友人分享自己嚴肅家風的事了。
“不行!這怎麼可以!老爺!”金娘人哪裡肯就這麼輕易地将攥在手裡多年的掌家權交出去。
魏清朗最忌諱在這個家裡有人質疑他的權威,金娘子平時都是用好話哄着他,但是今天她實在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這個蠢男人知道不知道他一句話奪起了她在後宅努力了半生的成果!
魏清朗已經在唐婉的洗腦中把自己多年無法升遷的鍋扣在了金娘子身上。
要不是她天天勾着自己,害得自己寵妾滅妻,怎麼會讓他多年不得志?見她到現在仍然不知愧改,還敢這樣質問他?
“一個妾而已,竟然敢對我大呼小叫?若不是當初母親在世時對你幾分青眼,你以為就憑你的出身怎麼可能進得了我們魏家的門?這麼多年過去了,母親也去世了,你還真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魏清朗說的話讓金娘子很難堪,她一擡眼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就站天她身邊,不僅無動于衷甚至還面露鄙夷,在一旁的洛氏也冷眼看着熱鬧。
金娘子覺得不僅是洛氏在看她的熱鬧,還有魏府的下人們。現在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熱鬧,她實在受不了,捂着臉哭氣憤地奪門而逃。
魏清朗看她這副樣子更是怒火中燒:“真是沒規矩!管家!管家!現在立刻馬上讓她把鑰匙交給夫人!再去給我請族長,開祠堂、改族譜。把知文挂到洛氏名下。果然是搬不上台面的東西,不知所謂!”
魏清朗被金娘子惹毛了,決定給她一點顔色看看。
不管是金娘子羞憤離開,還是魏清朗放狠話,洛氏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回到小院的時候,洛氏的陪嫁嬷嬷高興得都流淚了,隻唯獨洛氏淡淡的看不出來開心。
嬷嬷見洛氏還是郁郁寡歡的樣子,私下勸道:“若是夫人擔心少爺,那就跟少爺坦白真相。美人離間計是假的,您并沒有真的打算用這種詭計。”
嬷嬷說着說着覺得心裡有些難過,自家主子在做小姐的時候就是個霁月清風的雅人,誰能想到這麼多年被後宅折磨成這副樣子?
洛氏擺擺手:“說這些做什麼?讓他誤會才好,讓他徹底把心放在唐家才好。不然總是想着我,會被魏家拖累。唐家不需要那樣的姑爺。唐家是個好去處,他們會對竹君好的……”
洛氏喃喃地說着,她望向窗外,眼前似乎還浮現出兒子看着自己時失望的眼睛,那雙泛紅的眼睛像一把鈍刀,切割着她早已經麻木的心。
對于魏府的一切,魏竹君已經不關心了,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跟在馬車後面的如意身上。
一個書童而已,自己實在沒必要這樣緊張。魏竹君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再多的安慰都毫無作用,他控制不住自己掀開車簾的一角悄悄去打量如意。他看完如意又偷偷看靠在車廂另一邊的唐婉。
唐婉又在翻閱小紙條,她好像總是有小冊子可以看,六六六還會時不時遞些紙條給她,不知道寫了什麼東西,但是看起來神秘極了。
唐婉其實是在翻閱六六六遞過來的工作周報。
古代沒有周一,所以唐婉就要求手下的人每七天發一次工作總結給她,以便她調整工作方向。
今天是上報工作周報的日子。
唐婉手底下有幾十号人分布在各地,專門為她尋覓有潛力但生存困難的人。
不拘男女,不拘方向,可以是讀書人也可以是商人,隻要唐婉覺得有潛力、有投資、幫扶的必要,就會化名天使投資人去幫助對方。
實在不是她自找麻煩、愛折騰,隻是将軍府遠不如外界看起來的那樣穩如泰山,她需要更多的力量來為将軍府遮擋風浪。
皇帝逐漸老邁,而皇子們已經成大成人,對于權利的争奪已經快到白日化的狀态。
唐将軍幼時是皇帝的伴讀,和聖上有少年情誼,被聖上信賴,将百萬軍權交予他手中。
雖然太子已立多年,但是二皇子的競争力也不容小觑。
唐婉内心屬意太子登基是最好的,太子仁善,除了有時候優柔寡斷了些并無什麼不妥。
而二皇子這個人,有些陰晴不定,雖然大家都稱贊他是位如玉君子,但是唐婉很不喜歡他,覺得他笑面虎,危險系數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