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小書生懂什麼?”那怪老頭倒是不屑聽誇獎,他狂妄地從魏竹君手裡搶過自己的文章,然後就一搖一晃地離開了。
魏竹君有些不舍那錦繡文章,忍不住開口問:“先生可也是這太學中的老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先生可能腿腳有些問題,走起路來不僅晃晃悠悠還慢得很。
“先生大才,如若有緣做先生的學生,那實屬是一種幸運。”魏竹君這會兒已經看出來這位老先生的不凡。
“做我的學生?哼~小子,你也是敢想。”那老先生确實狂妄,他不屑地上下一眼魏竹君并不打算理會他。
魏竹君比起平時受到的輕視,這位老先生不屑的眼神簡直可以算得上溫和,所以他并不在意,左右現在也有時間于是跟着這老先生走,試圖繼續搭話。
但是老先生卻不再回應魏竹君。
一路走到最後才發現原來竹林的深處竟然還有一個小竹屋,怪老頭進屋後直接“撲通”一聲關上了門,完全不理會還跟在後面的魏竹君。
魏竹君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有才華的人總是會有些怪脾氣,不是嗎?
隻要在太學,那他遇到這位老先生根本就不是問題。
魏竹君并沒有把這個碰壁放在心上,他覺得今天這一天都捧極了,就連空間都變得清新了。
“看到你開心,我就開心了。”唐婉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室裡突地安靜下來,唐婉一懵,立刻反應過來。
雖然對她而言是一句老土的情話,但是對于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少年來說簡直是曠世奇言。
一擡頭過去。
果然,魏竹君一張玉面粉粉的,像是喝了酒微醺了一般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唐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罪過罪過,竟然對一個小孩子說出這種話,自己簡直應該“吃花生”。
頭皮發麻的她剛想轉移話題,就聽到魏竹君說:“今日我聽父親說了許多唐家的事。娘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考取一個好的功名來幫助将軍府的。”
唐将軍今日其實也沒有對他說什麼,隻讓他在太學獨善其身,切莫不可與一些身份敏感的學生走得太近。
聰明人就是這麼回事,無需要多說他便已經明了。
“你明日去書院把如意也帶着,父親粗心今天帶你去太學竟然連個服侍的人都沒領。”
唐婉并不搭魏竹君的話,倒不是說她不想讓魏竹君剖析将軍府現在在皇子奪嫡中的艱難,而是她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言多必失,是唐婉的做事準則之一。
“帶如意?我已經有平安了,他也可以當書童的。”魏竹君今日在太學中自然是看到了那些貴家公子身邊都有服侍的書童,他平時習慣了平安伺候,自然不希望換人,再者是那個如意。
雖然唐婉打了保票她并無意,但是魏竹君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吃起了飛醋。
唐婉看他這副樣子就猜到了無非是些拈酸吃醋的心思,并無什麼重要,于是語重心長的教導他:“平安雖然是個機靈的,但是平素卻不太會看人眼色。
我觀那如意卻是個靈巧的。這幾天我也讓二三三教了他規矩,還讓他認了認京中的那些貴人。就是為了讓他陪你去太學。如若是遇到什麼不确定的人或者情況不清楚的,你可以問一問他。”
魏竹君悶不吭聲,他不想違背唐婉的安排卻也不想接受,隻用沉默來抗議。
唐婉全當沒看到,起身去裡間沐浴洗漱,徒留他一人在原地用哀怨的眼神目送唐婉離開。
趁着魏竹君一個人呆着,平安才從門外溜了進來:“少爺,我聽到二三三說你明日要帶如意去書院不帶我?”
平安有些焦慮,進了唐家後少爺需要他的地方就越來越少了,現在連出門讀書都不用他服侍這不是要把他“打入冷宮”嗎?
魏竹君語氣溫和地跟平安說:“我去太學的日子你且留在将軍府,我請娘子找一位掌櫃的,你跟在掌櫃的後頭學學本事。從魏府分來的那些鋪子我就交給你了。”
一聽自己可以去管鋪子,平安原本有些着急慌張的心一下子被安撫了:“少爺,你想讓我去管鋪子?”
“别人管我也不放心,回頭我就請娘子找位先生,你且先跟着師父學。”魏竹君也不回答平安的問題。
平安剛心滿意足地走了,唐婉就從裡間走出來了。
“平安找你了?”唐婉一邊擦頭發一邊問。
“嗯。”魏竹君有些不好意思。
“他倒還挺敏銳,我确實是故意不讓他跟在你身邊的。”唐婉直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