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送給你的?你的情郎嗎?你不要騙我?其實你一直在騙我是不是?”
你是不是從來都不喜歡我?你和我成親就是因為生辰八字?你說的那些戰友的話也是假的?你不想跟我做真夫妻的原因隻是因為不喜歡我吧?
問不出口的話,像一塊巨石死死地壓在魏竹君的頭上,讓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看到唐婉驚詫的眼神想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嘴角卻像是千斤重一樣,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不知道,其實他已經笑了,隻是這笑容裡滿是苦澀,難看極了。
唐婉對上魏竹君的眼神,張了張嘴,想解釋。
但是魏竹君眼神裡的受傷讓她語塞。
魏竹君原本還帶着一絲期盼地看着她,但是看到她的沉默自以為自己明白了。
“你是騙子。”魏竹君的眼睛紅了:“你騙我。一直在騙我……”
“不!沒有!”唐婉解釋:“命格的事我真的沒有騙你……”
“那你為什麼要讓安去大師撒謊?你甚至沒有讓他為你蔔卦?”
“不不,你不明白。我有我的苦衷……”唐婉沒有辦法告訴魏竹君,國師批命的原話不是天生貴命,而是天生帝命。
“這個苦衷和你不與我做真夫妻有關嗎?”魏竹君死死地盯着唐婉。
“沒有……”唐婉難以啟齒地回答,為什麼這個家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緊揪這個問題不放?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我很醜?醜到讓你無法忍受?還是你有真心喜歡的人?是誰?是那個外蠻王子?還是那個聽霜樓的當家名角?”魏竹君想不通,他步步緊逼。
“不不,都不是。那些真的都是傳聞。我跟那些人并沒有什麼故事。而且你不醜。你長得很好看。我沒有喜歡的人,我挺喜歡你的……真的!”唐婉連忙解釋。
“那到底是為什麼?”魏竹君眼眶裡已經有眼淚在打轉了。
事到如今再用命數之說糊弄他顯然已經不行了。
唐婉輕歎一聲,然後無奈地說:“因為在我看來你太小了。”
魏竹君猛地一聽根本沒明白唐婉說的什麼意思:“小?什麼小?我不小啊!”他一時間想歪了,竟然想解腰帶證明自己。
“停停停!”唐婉一個健步上前,拉住了魏竹君的手。
一顆滾燙的淚滴在了她的手背上,這顆淚燙得唐婉心裡難得有了一點觸動。
她伸手将魏竹君的臉捧在手上,用手指輕輕拭去他的眼淚。
“我說的是你的年紀。你太小了,才十七歲。十七歲的年紀,還隻是個孩子。我沒有辦法将你當成一個成年男人去相處。但是因為國師的預言,我們被捆在了一起。原本我希望我們的感情能夠水道渠成。所以才利用了命格之說騙了謊話。但是一個謊言就需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圓,你又找了安雲大師,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賄賂他按照我的謊言去說。”
魏竹君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十七歲在唐婉看來太小:“你雖然比我略大一些,但是十七歲已經不小了……”
“噓……我知道,或許在你們看來,十七歲已經不小了,可以成親了,可以當夫君、可以當父親,但是我有我的标準,十七歲對于我來說就是小朋友。”
唐婉實在不想魏竹君再糾結于他們能不能做真夫妻這個問題上,索性實話實說。
這其實隻是她個人的一些堅持,唐婉認為就算實話實說,也無傷大雅。
魏竹君看着她不說話,唐婉瞄到他手中緊緊攥着的那張荷包的畫,立刻解釋道:“這個荷包其實是聽霜樓的花旦送我的。我經常去聽霜樓聽戲,出手又大方,所以他隻是希望我能經常去聽戲而已。我們之間就是普通的戲角與聽衆的關系。”
“我從未和任何人有過戀愛關系。”
唐婉其實很讨厭向别人解釋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但是魏竹君眼中的惴惴不安讓她暫時壓下了心中的不耐。
“你不信我嗎?”唐婉沒有從魏竹君的眼中看到任何喜悅。
魏竹君搖搖頭:“我自然是信你的……”他的話音未落,眼淚卻落了下來。
唐婉更不能理解了:“那你為什麼要哭?”
這個問題讓魏竹君終于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淚抑制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滾:“我信你,但是我心裡好難受。你說過,我們是夫妻,我們是戰友,我們地位平等。你讓我平時有什麼事都與你說,可是你真的這樣做了嗎?
明明隻要好好與我說年紀的問題,我就可以理解,但是你卻選擇了說謊。因為你在心裡已經下了定論,覺得我不會理解,所以你費盡心機去說謊又圓謊。
你并沒有真正的把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其實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魏竹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心裡隻剩下一句話,完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空了,唐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