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從小到大太子一直循規蹈矩,何曾這樣跟自己說過話?
現在的眼前的太子讓她感到陌生,聲嘶力竭地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滿眼的怨恨完全不似往日仁善君子的模樣。
一時間,皇後也有些心寒,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分析:“那留安候并非是太子黨,若較起真來,平日裡他與二皇子也是走得更近一些,他的兒子好端端把赈災的你拉去青樓你都不覺得可疑嗎?”
太子冷冷地撇了一眼皇後嗤笑道:“反正在世人眼中,我就是個什麼壞事都不能做的木樁子,偶爾一次踏出紅線就是别人慫恿構陷。我就應該活在規矩定死的格子裡,不用管我開心還是不開心?”
皇後隻覺得頭痛,今日的太子真的是鑽了牛角尖,一時間她都分不清兒子到底是真喜歡那個妓子還是隻是為了争一時的氣。
“母後,我是真的喜歡露珠兒,我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我覺得這就是書裡說的愛情。”太子恍若懷春少男,捧着胸口思念起這會兒正在宮外等候佳音的露珠兒。
他一撩衣擺,跪在皇後面前:“母親,我不求讓露珠兒做正妃,隻想給她一個側妃的位置!求求母親成全我吧!”
皇後簡直想把這個糊塗蟲掐死,兩位側妃并無任何過錯,如何騰出位置給他那勞子露珠兒?
但是皇後後半輩子的指望全在太子身上,哪裡舍得兒子這樣苦苦哀求,到底兒子才是親生的,皇後拉住太子的手,隻覺得自己命苦,攤上這麼個沒用的兒子,還要為他的意想天開買單。
現在怎麼辦?太子妃的娘家得罪不起,她又舍不下丁家的聲望,難不成要拿自家侄女開刀?
多看一眼太子,皇後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了。
太子跪在地上也不肯起來,皇後沒有辦法權衡利弊後鐵青着臉對他說:“這件事情我們得從長計議……”
一聽母親還是沒有松口,太子也急了,他連忙跪爬到皇後腿邊:“母親……”
他才剛開口,皇後也怒了,她悲極落淚:“母親?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親?兒啊!你現在是要逼死你的母親嗎?”
看到母親淚流滿面,太子讪讪地閉了嘴,看現下皇後也算是松了口,隻起站起身告退。
後宮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發生了什麼事情想瞞住容易,但是有些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即便皇後已經嚴令宮中衆人不得議論太子今天來的事情,但是還是外彙了。
太子妃原本看太子赈災歸來,想着他這段時間辛苦還準備了不少東西,想讓他回宮後好好休整一番,結果貼身的侍女就聽了一耳朵今天在坤甯宮裡皇後和太子争吵的事。
傳話隻說是太子赈災的時候帶回來一個女人,想帶進東宮但是皇後不同意,但是這已經足夠讓太子妃撤掉了所有的東西。
赈災的時候還不忘女人,這位太子殿下也不盡如傳聞所說的那般仁善君子。
太子妃冷笑着揮退了侍女,既然人家無心于她,那她也懶得應付那軟包子一樣的太子,省得自讨沒趣。
原以為再相敬如賓也有夫妻情分在裡面,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君臣罷了。
“去查查,這女人哪裡來的。”
越想越不對勁,淩宵雖是太子妃,但更是淩家的女兒,自小被熏陶出來的警惕心不容小觑。
她坐在這太子妃的位置上就意味着整個淩家都上了太子這條大船,沒有什麼比家族的安穩更重要,她可不會為了一時的兒女情長迷惑了心智忘了什麼才是她做太子妃的初心。
不止太子妃在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露珠兒,皇後也是很關注。
不消片刻功夫,關于露珠兒的信息就呈到了皇後案上。
雖然太子在為露珠兒贖身的時候打眯過,但是糊弄一下普通人還行,想要瞞過皇後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當皇後看到紙上清清楚楚地寫着紅袖樓的時候,瞬間怒火中燒。
誰曾料到,從小到大循規蹈矩的太子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來?
去逛青樓也就罷了,竟然還贖了個妓女回來,還妄想要妓子做妃嫔?
皇後簡直氣瘋了:“我要扒了留安候世子的皮!”她氣得咬牙切齒。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皇後知道若不是有心人引誘他,太子是絕不會踏足青樓的。
去玩也就罷了,現下竟然還想着納一個妓女做側妃?這事若是傳出去,她如何向三妃家交待?
太子這損毀的不僅是自己的顔面,更是太子黨的盟約。
放下信報的時候皇後就已經下定了絕心,這個女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