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懂,先忽悠過去,等自己哪天做好心理準備再哄他行真正的夫妻之禮吧。
毫無負罪感的扯着謊,唐婉用給幼兒講故事的語氣講了夫妻二人隻要蓋上被子就算是陰陽各諧了。
剛想開口,卻被搶了話的魏竹君此刻默默睜大眼睛:“……”
娘子果然不懂男女之事。
魏竹君心裡有些憤慨,他這會兒想起來京中對唐婉的那些傳聞。
唐婉這麼單純,她什麼都不懂,外頭那些人竟然憑空這樣污蔑她!實在可惡!
但是聽着唐婉輕聲細氣地在跟他講着如何行夫妻之禮,魏竹君竟有些不忍心去糾正她。
“原來夫妻之禮竟是如此。今日受娘子教誨了。”魏竹君溫柔地應和着唐婉的話。
一聽到魏竹君這樣說,唐婉在心裡默默吐槽,竟然真的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
都快十八的小夥子還要聽自己在這裡瞎扯什麼隻要躺一起就能生孩子的鬼話。
這樣純潔的少男還是留給她來守護吧。
放下了緊張與戒備,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和諧起來了。
聊天說地,房裡的燭火一直到好晚才熄滅。
次日一大早。
唐将軍剛起床就開始唉聲歎氣,唐夫人一邊梳着頭一邊好奇:“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婉兒做事越發出格了。”唐将軍歎氣道。
唐夫人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梳子回憶了半晌都沒有想起來女兒最近有沒有闖禍。
“成親後婉兒乖了不少,什麼時候又做什麼出格的事了?”唐夫人隻以為自己消息不靈通,立馬嚴肅起來。
“還不是前兩天陳家大郎的事。實在是太沖動了。”
唐将軍一聽說是花曉生押着那陳大郎遊街就知道是唐婉的主意,他相信這京中隻有要眼睛的都會看出來背後是誰在搗鬼。
唐婉以前曾經說過她爹是個大腦皮層光滑,雖然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唐将軍也知道大概是說自己不聰明的意思。
既然他這個不聰明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背後是唐婉的手筆,那其他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個死丫頭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太子也被下獄了這麼多天,她也從未表現過要出手的意思。
現在對于唐将軍而言,上朝就跟上墳差不多。
每天不是被同僚催促一起上折子救太子,就是被同僚慫恿一起向聖上進言罷免太子。
天天要在兩撥勢力中維持中立已經花光了唐将軍所有的力氣。
“我倒不覺得婉兒會是行事沖動的人,她雖然有些時候做事确實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按照以往的經驗她的決定都是對的。”唐夫人一聽是那陳大郎的事情立馬就放松了下來。
難得能跟丈夫聊起這些八卦,唐夫人立馬又說道:“要我說,婉兒還是做得好。雖然那不是我們唐家的丫頭,但是那陳大郎實在可惡。我聽人說他養了一院子的漢子供他淫樂。實在是傷風敗俗!”
“婉兒不是報了官嗎?那陳大郎身上還有人命,還涉嫌拐賣良民。查實後應該是要問斬的。”
唐将軍想了一下,若是自家女兒嫁了個這樣的人,他隻怕是要把人皮都扒了才解氣。老淩還是脾氣太好。
唐夫人冷笑了一聲:“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看他們是覺得自己命太長,陳家一個普通白身人家,竟然還養了那麼多家丁,我聽錢夫人說都有數百人了?他們這是想幹嘛?一點不将律法放在眼裡,活該被查辦。”
“可不是麼……雖然世道不太平,防範于為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這陳家也實在過分了些……”唐将軍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低。
唐夫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怎麼了?”
男人年歲漸長就容易傷春悲秋。
“昨天上朝的時候有人上奏,又有一處反了。”唐将軍是一聲接着一聲歎氣。
“聖上要建通天塔,征徭役不說,還要加收稅點。稅現在本來就高,這樣壓下去老百姓一年忙到頭還要被餓死,誰忍得了。”唐将軍壓低聲音抱怨道。
“今年旱災、水災就沒斷過,怎麼的還要加稅?”
雖然身處後宅,但是唐夫人對于外頭的事情還是非常清楚的。之前唐婉在外頭施粥她也幫了不少忙。
唐将軍還在絮叨:“聖上現在是真的糊塗了,這兩年天災不斷,他還折騰着要建通天塔,現在國庫都空了,還不收手。把太子下了獄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底下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是撤是放也不給個說法。唉……我看這天下是越來越亂了。”
唐夫人和唐将軍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下了話頭。
聖上老了,新舊皇權的交替從來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這個時候國師的預言就像一句場外旁白一樣,總會時不時地跳出來提醒他們,家裡還有一個天生帝命的女兒可别忘了。
“你說,婉兒天天忙得兩腳朝天,她到底是想做皇帝還是不想做皇帝啊?”唐夫人壓低聲音小聲地跟唐将軍說。